其他人聞言十分的讚同,主簿曹大人還向著何小姑夫問到:“前幾日聽聞你父親染病在床,你過來替他請了幾日的病假,如今怎麽樣了?你父親最近可好一些了?”
何小姑夫聞言回到:“多謝大人的關心,家父只是受了些風寒,身子有些不適而已,原本他是不想請假的,但是家慈擔心他的身體,想讓他休息一下,顧才讓小的向主管錄事請了一些時日的假期,現下家父的身體已無大礙了,應是等假期肖了,便可以過來工作的。”
眾人聞言紛紛的點頭,一副即是這樣我便放心了的樣子,看的張雲暗笑不已。
但是他也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思,大雍的文官錄取分為選文和選材兩種,選材就不用說了,就是在某一領域有特殊才能的人,他的才能在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之後,便可以在這一領域有所作為,他們一般都是從基層乾起,將來能爬多高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但這些人大都是不入流的官位,無品也無階,若是沒有大造化,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
就比如咱們何小姑夫的父親,便是個很好例子,何老太爺在數術上頗有幾分獨到的見解,於是經人保舉到理縣的縣衙裡當了計算錢糧和稅收的刀筆吏,這些刀筆吏是沒有官職的,他們只是為衙門工作,與朝廷無關,一應的俸祿也是由衙門裡自行支付的,朝廷會把這一部分之處算作是火耗的。
從何老太爺做了近四十年的刀筆吏,才得到了從九品錢糧錄事的官職,就可見這一條路的艱辛。
選學便是大家都熟知的科舉考試了,大雍的科考亦是三年一次,每一次都要從來自全國各地的舉子裡選拔出120~130位德行優秀,文采出眾的舉子,點為貢士。
貢士們隨後會參加殿試,由皇帝親自出題考叫士子,點出狀元、榜樣、和探花、隨後的事情就與人們熟知的那些科考制度差不多了,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前朝是先秋闈,來年在春闈,一場科考往往要用時兩年。
而大雍朝為了節省時間和人力,都是先春闈在秋闈,這樣每過三年,就會有一些新的官員被挑選出來。一屆的狀元、榜樣和探花都是要留在翰林院裡做編修的,官職也會在七品以上,其余的人大多數都會被派遣到各個縣裡去擔任縣丞、或是主簿這樣的副手,官職也多會在八品以上。
三年選出100多人,這樣的崗位競爭力是何其的強大,現在的考公務員跟他們一比,簡直就是弱爆了。
但是大雍的疆土也算是遼闊,每三年100多人顯然是不夠用的,於是便有了補官一說,計是有舉人功名的學子,無意在進學,又有多人保舉的前提下,即可到所在縣或是州府的衙門裡去謀得一份出路。
但是這樣的人多是去做副手的,而且品級也不會太高,都要從八、九品的往上熬,除非是有大的能力或是背景,否則升遷都不會太快的,若是沒有人提拔,大多數的人升到五、六品的也就到頭了。
就比如說咱們理縣的縣丞劉大人,就是個很典型的例子,考中舉人之後自覺才行不出眾的劉大人便托人要補官,他還算是有些背景的,家裡有一位任瀘州知府的遠方姨夫,用了銀子,又活動關系,才給他補了某縣空缺的一位正九品主管錄事的職位。
他從這個位置上熬了三年,才提到從八品的主簿,又熬了五年才到理縣來任正八品的縣丞,雖說最近聽聞他好似是要升遷了,但是他以是在這個位置上熬了快十年了,才得到的機會,這麽些年熬下來,他都是已過四十歲的人了。
而如今的理縣知縣趙大人與劉大人是差不多的背景,也是差不多在一樣的歲數開始任職的,但是人家的進士出身,二十五歲任某縣的主簿,任兩年調往別縣任縣丞,三年後來到理縣任正七品知縣,前前後後總共加到一起還不到十年,就爬到了自己前輩的頭上,這就是進士和舉人的區別。
這些情況都是元帥命令張雲最近才打探到的,他不知道元帥為什麽想要知道這些,但是元帥的命令是越清楚越好,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用自己偵察兵的技術,將這些人的老底翻了個底朝天。
這場宴會一直進行到快末了太陽,席間張雲一直在收斂,不敢太過飲酒,以免失了分寸,但是他也算是一位主客了,勉不了的總是有人會過來敬酒,不管過來的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總有推脫不掉也引上幾杯的。
就這樣你一杯他一杯的,就算張雲是好酒量,現下也不免有些頭暈了。
散席的時候,張雲被縣衙裡的各位大人們送出來,在與他們寒暄了幾句告辭之後,張雲便牽著自己的戰馬與同他一起出來的何小姑夫一同,走在了縣城裡的石板路上。
兩人邊聊邊走了一段路之後,遇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張雲要出城得走左邊,而何小姑夫要回家得走右邊,見兩人得從這裡分開了,何小姑夫對張雲說到:“雲哥兒,你要不要到我們家裡去坐一坐?”
張雲聞言看了看天色說到:“這眼瞅著就要黑天關城門了,在晚些走就出不了城了,我今個就不去姑父家裡了,請代我向何老太爺和夫人還有姑姑問好,就說過幾日我和璟兒會登門討擾的。”
何小姑夫聞言說到:“看你這孩子說的,你們要來,我們歡迎還來不及那,哪裡來的討擾這麽的一說,今個的天色的確是晚了些,你要走我也就不強留了,早些回去也省得家裡的人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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