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清淡然道:“哦,我會交代同門給你們帶一點糧食,放心,死不了的。”
他不再說話,揮開攔路的村民們,邁步就走了,留下身後一臉惶恐茫然不安哭喊的人。
邵元清慢慢走著,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剛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他立刻從儲物戒裡拿出一張傳送符紙打算離開這裡,在符紙亮起的一瞬間,他臉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
卻就在這時,那符紙突然被一股金黑兩色相交的氣息澆滅了。
背後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走這麽急,是在躲我嗎?”
邵元清猛地一僵。
圓月照耀之下,地上一條巨大的蛇影慢慢顯現出來,將邵元清整個人都覆蓋在陰影之下。
邵元清渾身冷汗都下來了,他不敢轉身,只是道:“我對你沒殺意的,我只是想要你的血脈。”
大蛇森森然的笑了一下,說:“剛好,我對你也沒殺意,只是想要你體會下我和父親的痛苦而已。”
邵元清怔了怔,接著臉色大變。
“你把村子裡每個人的脈象都摸了一遍,看來你對我的能力很清楚,”大蛇緩緩道,“燭九陰可以通過血脈之力將另一個人改造成偽遠古血脈,體內會存有一滴遠古真血,你不是很想要它嗎?我送你啊……”
邵元清渾身寒毛都立起來了,猛地拔腿就跑,然而已經遲了。
“啪嗒!”
一滴金黑兩色相交的鮮血落在了邵元清頭上。
“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幾乎刺破夜空。
大蛇冷漠的看著地上扭曲掙扎緩緩變形的人,嘲諷道:“聽說你已經通知了你們門派的人過來接你,那這附近應該遍布你們門派的人了吧,不知道他們撞上一條燭九陰,會是什麽反應呢?”
邵元清的蹤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地上多了一條青金色的小蛇。
小蛇抬頭看了一眼大蛇,猛地一個顫抖,驚恐的擺著蛇尾巴遊遠了。
大蛇冷冷的笑了一聲,轉身回去了。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人形,躡手躡腳的進了院子,悄悄探頭看了一眼隔壁屋子,見黑洞洞的燈沒亮,這才松了一口氣,像是做壞事沒被家長抓住的小孩。
他微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一打開門……
“謔——!”
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全身汗毛唰一下起立。
謝危坐在正對門的桌椅前,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回來了?”
葉懷僵硬著身子,呐呐的點了下頭,“……啊。”
謝危站起身,從容不迫的從他身邊經過,道:“那就睡吧。”
葉懷:“……好……好的!”
謝危出了門,停在隔壁自己門邊,開門,進屋,關門。
葉懷重重松出一口氣。
“嘭——!”
突然門又開了。
葉懷一口氣停在喉嚨口,差點噎著。
謝危笑眯眯道:“晚安。”
葉懷:“……晚……嗝……晚安?”
謝危便又關門回去了。
葉懷:“……”
這次他緊緊的盯了那門好一會,見那門遲遲沒打開,總算慢吞吞松出一口氣。
突然門裡傳出一道聲音,“那姓邵的罪不至死,你能冷靜處理,很好。”
葉懷腿一軟,差點跪地上了。
他扶著門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誇他,激烈跳動的心臟這才緩緩平複,連忙一個衝刺回了屋子裡,嘴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翹了起來,眼睛也是亮亮的。
不自覺的,他開始哼起了歌,那是他父親在他年幼時唯一教過他的歌。
父親,我又有親人啦!
這個人對我很好的,也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圓月寂寂,一條青金色的小蛇從窗縫裡鑽出來,一路沿著牆壁爬到了謝危的窗口,拿蛇頭輕輕蹭了蹭窗戶門,一雙蛇瞳滿是依戀與信任的看著這扇窗戶,似乎透過這薄薄一層門板看到了後面的人,那目光之間有濃濃的不舍。
他就這樣待了好一會,終於下定決心般,扭頭遊下了窗戶,沿著地面越走越遠。
屋子裡。
謝危倏然睜開了眼。
他怔怔的看了會屋頂,忽地便輕歎口氣,“果然崽子都是沒良心的啊,一個個有本事了就跑,徒留老父親在家守候……”
他覺得自己真是不幸。
在地球時,身為異能局總教官,他負責帶的都是群孩子,往往是三觀還沒形成的孩子危害力最大,因為他們根本不懂什麽是大事什麽是小事,可能哭鬧一下,惡作劇一下,火球雷電亂飛,都可能造成普通人一大片的傷亡,偏偏這些孩子大部分可能都不是故意的,也沒辦法具體關押量刑坐牢管教,所以凡是有異能的孩子都會送去異能局教育幾年。
越厲害的,越有天賦的,越乖戾的,越會往總局送。
而他就是負責管理教育這群熊孩子的。
因為只有他能管得住這群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中了什麽奇怪的詛咒,他對孩子幾乎是無往不利,無論什麽樣的孩子到他手裡,到最後都特乖巧聽話,但再乖巧的孩子最後還是得離開,於是最後所有的小孩都奔赴向了外面花花樂樂的世界,徒留老父親一個人悲傷不舍的看著孩子們離家的背影,一顆心哇涼哇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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