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宮四周凝結起一塊塊剔透的冰凌,天道院上方亮起一個陰陽太極圖,華丹宗四周有青色藤蔓生長。
謝危仰頭看著,輕輕歎出一口氣,“我覺得這次有點懸。”
司昆緩緩道:“現在還有離開的余地。”
謝危歎笑一聲,“說實話,為了一頭已經活不了的神獸拚上自己,很傻。”
天空冰凌猛地落下,火石投落而下,太極圖裡靈光四射,青色藤蔓探出觸手朝他們瘋狂射來。
“但……”謝危認命的握起長刀,抬頭一笑,“誰讓我就是個傻子呢。”
司昆靜靜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略有些敬佩。
他握住七殺劍,黑色劍氣繚繞身周,鋒利到駭人。
粉霞綠依等合歡宮弟子沒有一絲退卻,牢牢守在謝危身邊,各自握緊了武器。
漫天靈光裹挾著滔天氣勢猛地落下,天空都似乎在共鳴般顫抖。
謝危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抬刀。
“轟——!”
衝天刀光似劃開天際的一道弧線,天空似乎都被劈裂成兩半,半空落下的火石有一瞬間的停滯,接著轟然炸開!
謝危猛地喘出兩口氣,哼笑著喃喃道:“我覺得你說的不對,這不應該叫封天刀法,應該叫裂天刀法。”
沒有人聽到他在說什麽。
司昆揮劍一掃,黑氣劍氣當空縱橫,擋住了天道院太極圖裡落下的靈光。
合歡宮弟子兵分兩路,一路攔住冰玉宮的冰凌,另一路攔住肆虐的藤蔓。
似乎暫時達成了脆弱的平衡。
但隨即,更猛烈更密集的攻擊隨之落下。
不再是火石,而是威力更強的攻擊性法器,不再是冰凌,而是更加強大的冰天雪地,藤蔓爆射出綠色的毒液,太極圖裡的靈光換成了威力更猛的靈劍。
謝危臉色微變,朝著司昆吼道:“你的支援還不來?撐不住了啊!”
司昆握緊了劍,沉聲道:“快了,最多一刻鍾,再等等……”
謝危深吸口氣,“行,再信你一次!”
他體內的靈力已經很亂了,最多再出一刀,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握緊了長刀,猛地一劃。
驚鴻刀光再一次乍現,匹練一般朝天際掠去,衝入了那堆火系攻擊法器裡,霎時引起一大片恐怖的爆炸聲。
謝危握著刀劇烈的喘息著,還沒來得及調整過氣息,驟然瞳孔一縮。
“接我一刀!”
從那片爆炸的煙塵中乍然間衝出一道魁梧的身影,卻是烈陽宗的宗主燭煉忍不住出手了。
電光火石,風馳電掣!
“轟——!”
半空兩柄長刀狠狠相擊,碰撞出一片激烈的靈氣狂潮。
“嘭!”
一道紅衣身影破布一般從半空墜落下去,半空中嘔出一大口鮮血。
“謝危——!”
“小師弟——!”
阻攔空隙中看到這一幕的人齊齊發出驚叫,粉霞回手揮出一片粉菱攔住冰劍,轉身就朝謝危追去,卻有一道人影比她更快。
司昆身影在半空幾個閃爍,空間法則運轉到極致,在距離地面堪堪有十多米時一把拉住了謝危的手,猛地拽入了懷裡。
黑色法衣在半空旋轉出一道悠揚的弧度,帶動懷裡的紅色法衣一起轉了個圈,司昆將人護在懷中,豁然抬眼看向半空。
鋪天蓋地的攻擊朝他們落了下來。
“咳……”謝危勉強推了推他,聲音虛弱道,“松手,你擋不住了……”
司昆閉了閉眼,緩緩道:“我以為我可以把這個秘密一直帶到大乘的,現在看來保不住了。”
謝危又吐出一口血,氣得翻個白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咳咳……松開,不然你也得死……”
司昆道:“不會死,只是可能日子不那麽好過了。”
他的瞳孔已經變成了窄窄一線,謝危覺得抱著他的手臂突然開始變得堅硬起來,像是衣服裡有什麽東西在快速生長。
他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萬千攻擊即將降落,靈氣的轟鳴聲幾乎在耳邊響起,暴虐的靈力狂潮切割得皮膚都在生疼。
合歡宮的弟子在朝他們急速奔來,然而和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一切都好像放慢了似的,謝危甚至能聽到種子發芽生長開花的聲音。
奇怪,哪來的種子?
“轟!”
天空倏然綻開一朵龐大到極致,絢麗到極致,灼熱到極致的黑色火蓮。
火蓮上的火焰滾滾燃燒,蒸騰得空氣都漣漪一般扭曲起來,迅速綻放開來又迅速閉合,將半空中的兩人緊緊包裹在花苞裡。
“轟隆!”
漫天的攻擊隨之落下,迸濺出一片巨大的靈氣狂潮,整片空間劇烈震蕩,轟鳴聲震耳欲聾,幾乎要震塌山川大地。
直至所有攻擊全部落完,停止,狂潮退去,煙塵四散,露出中間那一朵完好無損的花苞。
花苞徐徐綻放,露出花心中原封不動的兩人,和被火蓮包裹之前的狀態一模一樣。
所有人怔怔地看著,倒吸冷氣聲不斷響起,燭煉臉色巨變,一個轉身就回了烈陽宗的雲舟上,全身都緊繃到了極致。
司昆臉色沉凝,不言不動。
謝危頭皮發麻,不喜反驚,他攀著司昆的肩膀勉強站立,抖著嘴唇喃喃道:“這火焰……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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