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真落到地上,這幾個村民非得被炸傷不可。
村民們頓時四散奔逃,卻也比不過火石的速度,有個婦女已經絕望的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
“轟——!”
“嘭——!”
在火石落地的一瞬間,一個金紅色的防禦結界在上空撐了出來,火石落在上面,發出嘭咚嘭咚的悶響聲。
村民們眼見著得救,紛紛朝四周打量,那少年愣了一下,謔地轉頭朝這邊看來,接著唇角一扯,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他拿起一塊石頭,對著謝危做了個扔的動作,吐了吐舌頭,便手一撐屋簷跳下了地,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謝危皺眉道:“別跑!”
他抱起兩隻崽子,幾個起落追了過去,到了房屋附近的時候,卻見地上空蕩蕩的沒一個人影。
“你抓不住他啦。”剛剛被救的一位村婦好心道,“瓜娃子一落地都能藏土裡,你都不知道他從哪走的,這麽多年我們都習慣了。”
謝危道:“你們就這麽慣著他?”
村婦一滯,又歎息著搖了搖頭,“那還能怎滴?打又打不過,抓也抓不住,除了好聲好氣的商量,也沒別的辦法了。”
另一個年紀大些的老伯又看向邵元清,笑道:“這不是有仙長來了嗎?仙長來救我們啦!”
他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灼熱到逼人。
邵元清乘著輕風徐徐飄來,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笑眯眯道:“盡力,盡力而已。”
謝危疑惑的看他,“所以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他?”
邵元清“唔”了一聲,試圖討價還價,“如果美人答應加入我們門派,我就把全部事情告訴你。”
謝危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邵元清遺憾的歎息道:“你又去哪?”
“去看看他父親。”
據邵元清提供的信息,那少年叫葉懷,他父親叫葉素,住在村子最中央的一棟精致小舍中。
這座屋舍和村子裡其它屋舍不太一樣,它明顯要精巧得多,屋舍整體都是木質的結構,房簷四角還點綴著四隻蛇形模樣的脊獸,門口上方掛著一面八卦鏡,兩邊門上還雕刻著兩條環繞的長蛇,看那架勢很像是守門獸。
這家人一定很愛蛇。
可奇怪的是,村子裡一條蛇都沒看到,倒是蛇最愛吃的田鼠都泛濫成災了,農田都被田鼠給霸佔了。
而且最詭異的是,村民們似乎壓根沒打算去理會那些田鼠,就好像對莊稼的收成都不在意了。
謝危一路走過來,看著村民們臉上那既有些忐忑又充滿著希望的眼神,直覺這村子裡發生的事不太簡單。
他來到那座精巧的屋舍前,門半開著,裡面村婦的說話聲,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一道虛弱的男聲略有些激動道:“我聽到有人來了,是小懷嗎?是他來了嗎?”
有村婦出來看了一眼,見到門外幾人頓時眼露驚喜,連忙衝回去道:“是仙長!仙長來了!”
那道男聲平淡的“哦”了一聲,隨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謝危站在門外,良久才道:“孩子這麽糟蹋村民,這些人還對他爹這麽照顧,是挺感人的。”
邵元清笑道:“很正常,畢竟他於村民有大恩,九年前這裡田鼠泛濫,顆粒無收,現在年年都有余量,那可不得感謝他。”
謝危看了他一眼,拎著兩隻崽子轉身走了,道:“我想自己轉轉,你別跟了。”
邵元清剛剛邁出的腳步被迫停下,看著謝危的背影越來越遠,微笑著道:“信息給了不少,就看你的行動了。”
謝危帶著兩隻崽子重新回到了破敗不堪的小院裡,謝危隨意尋了塊碎石上大馬金刀往上一坐,挑眉看向兩隻崽子。
“有什麽想說的?”他問。
司昆臉還是臭臭的,不太想搭理謝危,沒說話。
孔維氣哼哼道:“那姓邵的好像很希望你抓住那小屁孩,之前不提醒你,我懷疑就是想讓你遭罪,然後自己去抓他。”
謝危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不錯,觀察力很敏銳。”
孔維得意洋洋的瞟了眼司昆。
司昆嗤聲道:“幼稚。”
孔維不甘示弱,“是你蠢才對吧!”
司昆本不想理他,轉頭就對上謝危看他的眼神,喉結動了動,嘴先於大腦脫口而出,“我也有點發現。”
謝危唇角一彎,笑得格外燦爛,“說說。”
司昆懊惱的抿了抿嘴,話已出口,他隻好繼續道:“葉懷十三歲,四歲之前比較乖,四歲時性格突變,莊稼也是那一年在葉素的幫助下開始豐收,應該是田鼠得到了抑製,至於抑製的工具……”
他想到祠堂裡的蛇雕像,以及葉素屋門前的蛇形雕刻,緩緩道:“……蛇。”
“啪啪!”
謝危笑眯眯的鼓起了掌,讚揚道:“不愧是我撿的小孩,你很聰明!”
司昆心裡竟然詭異的略過一絲愉悅的情緒。
他略有些震驚的握緊了拳頭,陷入了自我懷疑——我竟然會為我厭惡之人的一句誇讚而高興?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孔維略有些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強製轉移話題,“既然姓邵的想讓你抓那小屁孩,那你還抓不抓了?”
謝危眉梢一挑,有些奇怪的問:“為什麽要顧慮他的想法?抓那小孩是我自己的意願,我要抓他討要說法,至於那姓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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