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徒弟時不時送他的各種千奇百怪的自釀酒著實讓他無福消受。
酸甜苦辣樣樣都有,每次還都看著他喝,直至喝完為止,也不知用了什麽稀奇古怪的天材地寶,每次喝完酒,身上一些暗傷都有好轉,修為也有所增長,對於法則的領悟也更加明晰。
他知道這是好東西,但徒弟一直不說配料,他也沒有去問。
他從來不是那般追根究底之人。
直至磐月神宮開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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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危忽而將留影石握了起來。
留影石上那籠罩著外面石門的禁製剛剛出現,便被突然掐斷。
眾人不明所以,全都疑惑地看著謝危。
羅雲疑惑道:“小師叔祖?”
謝危閉著眼睛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久久都沒說話。
於是便有著急的人忍不住催促起來。
“後面發生了什麽事情?正要緊要時刻,明尊為何不讓我們看了?”
“對啊,說不準之便有什麽拯救法則之種的辦法了呢?”
“是不是之後有什麽不方便我們看的?”
“要不我們不看也行,好歹先找到解決的辦法呀,這樣待著不動是怎麽回事?”
眾人竊竊私語,一句又一句呀在人身上,吵得人整個心臟都在一縮一縮地顫抖。
忽而闕殷猛地一甩袖,“都閉嘴!”
眾人瞬間靜音,眼神“唰”一下落在了闕殷身上。
闕殷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司昆,鳳元坤,雲婆等遺族也都想到了什麽。
包括人群中一些聰明人也全都臉色複雜。
闕殷輕吸了口氣,聲音輕了又輕,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柔和一些,“崽崽……你不會是……把自己的血釀進了酒裡,讓他喝了?”
謝危猛地一顫,握著留影石的手指頓時暴起了青筋。
他緩緩抬起頭來,臉色蒼白如紙,這一刻的他難得的脆弱,“我……我是想治一下他的暗傷,他每天出去找人打架,身上的傷不計其數,他自己全不在意,我知道鳳凰的血有涅槃之效,我便將血釀入了酒裡,打算為他調養下身體……”
這話一出,闕殷等人的臉色瞬間又白了一些。
柳千葉頓時恍悟。
“哦,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青雲仙境上次開啟時已經選中了明尊作為開啟磐月神宮的鑰匙,但之後青雲仙境崩毀又重鑄,裡面的法則意志元氣大傷,所以磐月神宮那時沒有開啟,而是在二百年後遵循一千年一現的規則才開了,也就是一百多年前。”
“那次磐月神宮開,華尊是第一個進入的,但因為他常年飲用明尊的血釀成的酒,又穿了明尊身上的羽毛煉製的法衣,也可能是因為青雲仙境大損過後認人不清,總之磐月神宮錯將華尊認成了明尊,接引他進入其中。”
他一指華尊的枯骨,滿目皆是震驚駭然,“所以華尊才會在這裡!在這等絕靈之地待了一百年,所以他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這話一落,眾人皆懂了。
因為懂了,所以臉色齊變,不自覺看向了謝危。
如果真相真是這樣,那華尊之死,明尊也得負上一點責任。
雖不是他有心為之,但即便眾人不怪他,他自己又如何能過得了自己那一關?
而且華尊還是萬劍宗所有人的太師祖,萬劍宗之人又該如何看他?
應玄羽當即上前一步,道:“小師叔祖,這不是你的錯,若沒有你的血為太師祖調理,他根本撐不過這麽多年的!”
紫劍微紅著眼眶,道:“不該這麽算的,小師叔祖明明是一番好意!”
“對啊!”百裡青木搖了搖頭,道,“太師祖一定不怪你的,他入這磐月神宮肯定是自願的,我們不妨先往後看看,後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司昆伸手攬住他的肩膀,輕聲道:“師叔說的有理,先往後看看吧,你在這裡胡亂猜測也猜不出什麽的。”
他握住他冰涼的手,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沒有人會怪你的。”
謝危側頭看他一眼,仿佛從他身上汲取了什麽力量,他吸了口氣,點點頭,道:“好。”
他緩緩伸手,掌心留影石微微綻放出一點光華,半空很快出現了熟悉的畫面。
就如它們猜測的一般。
華尊第一個進入磐月神宮,外面的禁製並沒有裂開,而是朝他延伸出一條彩虹橋。
他踏橋而上,如若無物般穿過禁製,由那道石門進入了磐月神宮。
入目和他們如今所見一模一樣。
滿世界都是白骨堆積成山。
荒蕪一片。
他一路來到那座石碑之前,看清了上面所寫內容,長笑一聲,對著滿地屍骨跪地行了個大禮,轉而起身來到了那座石台禁製之前。
便是如金灼厭所說一模一樣。
那枚法則之種在一開始的確是如一顆閃亮的星子一般,綻放出一片耀目的白光,光是看一眼都有一種玄奧莫測的感覺,裡面隱約有大道在其中衍化不休,那光芒美麗到宛如盛放了整個世界的瑰寶一樣,令人不可直視。
若是按照正常的情況,沒有臨雲妄圖謀劃青雲仙境,青雲仙境的法則本源依舊完美無缺,那磐月神宮的大門早便打開了,謝危會進入其中,取出裡面的法則之種,或許現在外面的大世界早便有了完美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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