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的表情是同樣的悲哀。
遺族們看著他們如此,臉上說不清是什麽表情,有種報仇雪恨一般的暢快,但更多的是對逝去同伴的深切哀戚。
有了這麽多的血後,大道之紋頓時猛地又往外擴散了一大波,但在即將觸碰到世界邊緣的時候卻又停住了。
還差了最後一點。
最後一點……
然而人群之中已無人站出來了。
這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只剩了最後一刻鍾。
而大多數人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如紙,砍了手臂或是傷口過大之人甚至已經暈厥倒地。
若在短時間內再貢獻出血,眾人勢必會有生命危險。
紫劍握緊了拳頭,恨聲道:“真恨我沒有領悟法則,不然我也能貢獻上一點力量了……”
闕殷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眼伸出的手。
這裡面不缺這三大至尊法則,他便是獻了血也是無用。
這一次他沒法幫上崽崽。
忽而“砰砰”兩聲巨響,兩道人影砸落在了地上。
鳳元坤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原形,兩隻巨大的鳳爪分別踩在兩道身影之上,昂著鳥頭一臉驕傲,“我說你們是不是忘了,身上遺族血脈最多,罪責最大的不就是這兩貨嗎,自己在那慘兮兮放血,將這兩罪魁禍首給忘了,你們的血是多得用不完嗎?”
闕殷抬頭望去,難得給了他一個表揚的延伸,“行啊,這次做的還不錯。”
鳳元坤頓時得意地拿著翅膀拍了拍胸口,哼道:“那是!你說你討厭他們,我可記得牢牢的呢,這就給他們來個放血!”
他翅膀猛地一劃,半空火光閃過,地上瞬間濺起兩道殷豔血色。
卻是直接卸了兩人各一條手臂。
瞬間大股鮮血湧了出來,全都飄入了法則之種裡。
而那兩人卻是動也不動,就這麽懶洋洋躺在地上,對於失去的手臂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仿佛已經將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這兩股鮮血的湧入像是在擴散的漣漪中心最後再投入了一顆石子,頓時“嗡”一聲鳴響,大道之紋瞬間猛地擴散開來,將整個世界都納入其中,三大至尊法則之中的星雲也光芒大漲,化成一顆璀璨的星子飄飛而起,融入了整個混沌之中。
“轟哢——!”
一聲雷鳴炸響。
天際一道遍布整個世界的紫雷貫穿而下,瞬間劈開混沌,照亮世界。
天開辟地。
混沌生法則,法則孕大道,大道生天地,天地生萬物。
混沌之中逐漸有清濁兩種氣體分出,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清氣之中有一輪金紅色的日輪緩緩成型,光芒透過厚厚的雲層照射入大地。
滾動不休的濁氣緩緩沉澱了下來。
而就在萬眾矚目之中,滿世界遊蕩的法則之光像是找到了最終的歸宿,緩緩向著天際日輪奔騰而去。
那便是天道棲身之所。
萬物生靈之母——日輪。
從最開始的一點星光到現在照耀天地的一輪日輪,它這才算勘勘長成。
天際光芒大盛,雲層翻滾,雷鳴響起,初雨落地。
萬物即將誕生。
至此,法則初成。
時間剛剛好半個時辰。
謝危猛地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看向司昆,剛要大笑一聲“成了”,卻見司昆身形劇烈一晃,忽而一張嘴吐出一口血,氣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謝危臉色一變,手在地上一撐,整個人倏地湊了過去,險之又險地在司昆即將倒地之前接住了他的身子。
“怎麽回事?”
謝危伸指在他額頭一抹,嘴裡還在疑惑,“按理說不應該啊,我都消耗了兩種法則,比你隻多不少,也只是有些虛弱,你這……”
他猛然頓住,臉色微微一僵。
司昆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道:“無礙,法則使用過度,休息一下就好。”
謝危自然也是探出了他是因為法則使用過度。
豈止是過度,都快要被反噬的程度了。
這麽龐大的消耗,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忽而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等等,你不會是……”
他頓了頓,表情頓時變得極其複雜,“……你加速了裡面的時間流逝?”
司昆見瞞不過他,便也爽快承認了,“法則缺失在我們意料之外,後續諸位用血相助時時間久了一些,若不用時間加速,太師祖的神魂怕是保不住。”
謝危抱著他的手頓時收緊了一些,“你這……”
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怨他過度使用法則差點導致自己被反噬,不懂得適可而止,那師尊的神魂就保不住了。
若不怨他,那他這虛弱的模樣也著實讓他心疼。
最後他隻得沉沉地歎了口氣。
司昆輕輕握住他的手,眸光定定看著他,道:“若太師祖死了,你怕是會怨自己一生,此生不得釋懷。”
“我舍不得。”
謝危頓覺自己心臟猛地一顫。
他不自覺低下了頭,額頭抵在他的心口上,半晌微微笑了笑,聲音柔柔地喚他,“小醋龍啊……”
這一聲喚得纏綿又悱惻,仿佛有萬般心意纏繞在心頭,雖然沒有親吻,但卻莫名地讓人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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