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一聲低沉渾厚的獸吼聲響起,吹蕩在雲層之間,仿佛整個天際都在跟著嗡嗡震蕩,聲若雷鳴洪鍾一般宏偉磅礴。
那是一隻巨大的,宛若巨龜一般龐大的獸類。
大地金焱獸。
“好家夥……好家夥……”
謝危站在大地金焱獸的龜背最高山巔之上,低頭看著遠方層雲疊起的雲霧,咂舌道:“你這也太能長了吧,不過就是用生之法則給你補充了點靈氣,竟然就長這麽大了,我都不敢認你了!”
闕殷站在他身邊,臉上倒是沒什麽意外之色。
“它本就有千萬歲的年紀了,這麽些年的積攢,本源不是一般的強大,只是我之前用輪回火焰燒它的時候都給它封印住了,你如今不過是用生之法則重新將它釋放出來,這就是它原本的力量。”
他說到這裡,有些猶豫,“你真的要將少學殿建在它背上?”
謝危微笑道:“這是大家夥自己的意思,它在地底寂寞了那麽多年,也不過只有很少的弟子才能見到他,即便是重生了一次,記憶不在,想來那寂寞還是殘留在靈魂深處的,我不過跟它提了一下少學殿的事情,它就迫不及待答應了。”
他想到當初禦獸宗破那一日慘烈的模樣,不自覺心顫了一下,輕歎一聲道:“如今遺族總算是能活在陽光之下,它應該很想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上吧。”
“嗚~”
大地金焱獸又是一聲長鳴,龜殼之下的四肢輕輕劃動,在雲間暢快地遊了起來。
“哈哈!大家夥!再快點!快點!”
“這也太美了吧!雲間宮殿,我太喜歡這大塊頭了!”
“啊啊啊我好想常住在這裡,我也想應聘少學殿的老師!”
“小師弟說了,不接受合歡宮弟子當老師,因為我們的功法不適合接觸小孩子,啊!我氣死了!”
“哼!翻臉無情的小師弟。”
龜背上一個個合歡宮弟子著各色輕紗漫步飛舞,如果不看他們輕紗之下暴露的著裝,大概還能算是一群美麗的仙子的。
大地金焱獸昂著頭,褐色的眼裡流淌著金紅色如日光般漂亮的金輝之色,再沒了那沉重到化不開的鬱鬱之氣。
它扭頭往後看了一眼龜背上的眾人,眼裡是濃濃的歡欣之色。
在古時候,每一隻大地金焱獸的背上都是生機勃勃的。
它們終身與熱鬧為伍,負載一背生機到處遊蕩,走到哪裡都會帶來一片新的生機,被稱為行走的生命之島。
它喜歡熱鬧。
它喜歡自由。
它喜歡如今的這片天地。
盡管過去的一切盡成空,記憶與龜生皆是空空如也,但它可以開始一段新的龜生。
·
少學殿的建立一切順利。
闕殷大筆一揮,大片靈石山直接砸了下來,足以能把人壓垮。
鳳元坤從妖族拉來大批的天材地寶,每一樣放在外面都足以讓人歎為觀止。
萬劍宗沒錢又沒天材地寶,於是乾脆處出人力,每個人都有一手好劍法,削個木頭什麽的完全不在話下。
遺族之中有把天賦神通點在了建築上的神獸,作為總管總攬事物,一切事情便都有了著落。
於是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地金焱獸遼闊的脊背上便矗立起了大大小小的成群宮殿,這效率實在不能說一句不高。
建築落成之日,司昆又親自給整座龜背都上了層層禁製,確保孩子們不會從龜背邊緣之處掉落下去,這才算是大功告成。
但在此期間,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又有人想殺金灼厭和臨雲了。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件事。
當初這兩人瘋瘋癲癲在磐月神宮裡到處惹人嫌,被鳳元坤放了一通血,最後竟還是剩下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總不是天道大發慈悲讓他們好好活著的。
有句話叫做——活著不如死了。
說的就是這兩人。
闕殷對待這種人可從不會手軟,他們三番兩次妄圖抽自家崽崽的血,如今落到他手裡,豈能輕易算了?
他將兩人的魂都抽了出來,肉·身徹底毀了,以防留下什麽後患。
然後又在磐月神宮之外立了兩尊跪地請罪石像,面向磐月神宮的方向,將兩人魂魄封入其中,以向諸位先賢烈士請罪。
至於金法宗,天道院等盛極一時的四宗,早在金灼厭和臨雲躲起來的時候就差點被人攻破了,如今更是早不知隱藏去了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弟子們都改頭換面,生怕別人會認出自己。
如今的磐月神宮,遵循遺族的意志,將之保留在原地,享世人煙火祭拜。
磐月神宮的大門已經再次被禁製封死,尋常人等進不去,祭拜也只是在外面進行,直到今日,那裡已經發展出一座巨大的城池,所有的建築風格都是遠古樣式,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用來祭塔用來祭奠遠古先賢,城主便是食鐵獸。
而那裡每天人流都絡繹不絕,俱是為了祭拜先賢烈士,順帶再對著那兩座石像唾棄一番。
石像裡的魂魄能清楚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卻完全動彈不得,能想象到他們的心情有多憋屈。
而每次祭拜,有些格外激動的人總忍不住會下死手。
幸而石像上的禁製一般人也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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