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
隨即他聽到司昆那冰凍三裡一般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看你們的眼神不太好,回去都去無淵洞裡修煉一個月吧。”
無淵洞無光禁神識, 是萬劍宗專門修煉感知的地方,雖然不否認它是個修煉聖地,但實在是太太太太太痛苦了啊!
不吃不喝不能玩不能見光只能在黑暗裡摸索感知, 還要躲避滿洞都是的各種毒蟲和毒蛇!
去過一次不想去第二次那種!
外面頓時響起一陣淒淒慘慘的哀嚎聲。
“不要啊, 雲霄君我們知道錯了……”
“我們不看他了……不不不!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嗚嗚嗚我不想去,少宮主救救我們吧!”
“少宮主, 求您幫我們求求情, 我幫您把雲霄君追求到手唔唔唔唔唔!”
後邊是一連串被強行憋回去的聲音, 很像是被同伴的手給捂住了嘴。
在這句話落下之後,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像是觸發了什麽禁忌又敏感的東西,氣氛一時尷尬到可怕。
謝危在披風裡摸索半晌,團吧又團吧, 總算是把腦袋給露了出來, 就這麽一會都把他捂出了半頭汗。
他喘了口氣, 道:“一個月不行,他們還是群孩子呢!”
司昆沉著一張臉幽幽看過來。
弟子們眼神“唰”一下亮了, 齊齊用閃著星星的眼神巴巴看著他。
謝危道:“孩子挺能經得住折騰的,一個月太少了,兩個月吧。”
所有人:“……”
司昆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欣然頷首,“那就兩個月。”
謝危頂著弟子們充滿怨念的眼神毫無波瀾道:“眼神的確有問題,能被天惑白狐的美貌吸引甘願引頸就戮,是得好好操練一下,再有……”
他冷笑一聲,凌厲的眼神在他們一一掃過,眉梢一挑,“誰說我要追你們家雲霄君了?不知道你們家雲霄君很討厭我追他嗎?挑撥離間我倆的關系,是該好好操練一番!”
所有人:“……”
弟子們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又看了看雲霄君,齊齊露出一抹憐憫的眼神。
啊這……
搞半天不是勾引啊,那這是不小心中了啥藥?
看那眼睛瞪的,眼裡水光朦朧,緋色絕豔,硬生生把凌厲一眼瞪成了嫵媚一眼,看得他們臉又紅了。
都這樣了還不去找雲霄君求助,這是有多不想和雲霄君在一起啊?
看雲霄君的眼神,和他們萬劍宗那隻始終對暗戀的紅鸞求而不得的黑鸞怎麽有那麽一點點點點的……相似?
眾人為這聯想齊齊打了個哆嗦,莫名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謝危“凌厲一眼”瞪完,看他們齊齊哆嗦,雖然表情有點異樣,但他神經大條地歸功於是他的氣勢太足了。
他滿意地一招手,朝著司昆道:“既然人都齊了,我們就去第三層吧,帶上它……”
他轉頭看一眼身後緊緊挨著他的天惑白狐,安慰地拍了拍它的腿,“……和它的同族。”
天惑白狐低頭看著他,玫紅色的眼睛瑰麗璀璨,宛如有萬千星雲在其間流淌。
謝危輕聲道:“你想和我走嗎?我帶你去看更多的遺族。”
天惑白狐看了他好半晌,忽而低下頭,在他胸口的位置輕輕一蹭,眯著眼輕聲叫道:“鈴~~~”
謝危眉眼一展,笑了,“好孩子,你馬上就會有同伴了。”
天惑白狐伸出一條毛絨絨的狐狸尾巴,將他卷起來放到背上固定好,回頭朝著司昆輕叫一聲,轉身就朝來路跑去。
司昆看了眼戰戰兢兢的弟子們,淡淡道:“都跟上。”
一夥人花了半刻鍾不到就來到了那座宮殿廢墟。
在看到那滿地枯骨和狐狸皮毛時,所有人都不出意外倒吸了口氣,再一聽司昆簡單敘述原委後,怒罵聲頓時一片片地響起。
“臥槽!怪不得一路上都沒見到一隻天惑白狐,原來是在這裡!”
“啊啊啊那麽美的狐狸啊!”
“天殺的天道院!那臨雲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嗚嗚嗚嗚太可憐了,真的太可憐了……”
司昆同樣沉著臉,始終冰寒如冬的眼底微微動搖,露出一抹濃重的哀色。
他無聲歎了口氣,取出一枚空白納戒,輕輕一揮手,滿地枯骨和狐狸皮毛頓時飛天而起,眨眼便被全部收入了納戒之中。
納戒一路漂浮,最後來到天惑白狐身邊,藍色的靈絲串聯成繩,系在了它脖頸之上。
天惑白狐低頭看看,又拿爪子撥弄了一下,眼裡露出一抹濃濃的眷戀。
它最後又看了一眼這座居住了三百年的宮殿廢墟,對著謝危輕叫一聲:“鈴~”
謝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懶洋洋的坐姿變成了趴姿,他把頭緊緊埋在身下毛絨絨的毛發裡,身上的黑披風將他裹得嚴嚴實實,至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甚至在天惑白狐出聲後,他過了好半晌才給了一點回應。
但也只是輕輕抬了一下手腕,很快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司昆敏感地察覺到了一點不妥。
還沒來得及做什麽,謝危腕上套著的傳送光環頓時飛了起來,在半空散發出一道絢麗的七彩光束,將所有人都籠罩了進去。
下一刻,一股龐大的吸力從天而降,空氣裡扭動起漣漪一般的波紋,眼前空間眨眼倒轉,一陣令人不適的失重感過後,眼前的光影慢慢清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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