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殷:“……”
眾人:“……”
見過罵人的,沒見過上趕著找罵的,還引以為豪。
人間奇葩。
這時,葉懷忽而抬手一指,道:“來了!我看到雲霄君的身影了!在那!”
所有人頓時一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天邊一道黑影急速朝這邊飛來,眨眼就靠近了一大段距離。
闕殷忽地臉色一白,語氣微有些顫抖道:“我怎麽……只看到他一個人?”
鳳元坤其實也只看到一個人,但他比較會安慰人,連忙道:“說不準崽崽在他背上呢,我們等他過來再說,別急別急!”
闕殷深吸一口氣,勉強平靜下心情,一直等到司昆落地了。
但他上看下看,司昆這身影怎麽也不像背著個人的模樣,全身上下除了那件合身的黑色法衣,再沒任何一樣東西了。
而那法衣平整光滑,沒有任何藏東西的跡象。
闕殷當即眼前一黑,腿一軟差點摔倒。
鳳元坤連忙扶住他,目光灼灼看向司昆,道:“雖然我知道帶一個走火入魔的人回來不太現實,但我還是想說,你食言了,告訴我們他在哪,我們去把他帶回來。”
葉懷眼眶微紅,道:“他在哪?他現在怎麽樣了?他還有神智嗎?”
闕殷閉了閉眼,勉強調整過來,深吸口氣,道:“無論他在哪,你告訴我,我知道你盡力了,剩下的我們自己來。”
閻初輪想了想,道:“雖然我們萍水相逢,但他幫過我,於情於理我該幫他一次。”
合歡宮的弟子們也各個焦急地看著他,紫魅衣說出了所有弟子的心聲,“無論他變成什麽樣,他都是我們的小師弟,我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的!”
司昆面對著一群人灼灼的視線,面無表情,欲言又止。
忽而他身上響起一聲有氣無力的啼鳴,“啾……”
眾人一怔——誰?什麽東西叫?
鳳元坤眨了眨眼,“怎麽聽著像是……鳳啼?”
闕殷略有些恍惚道:“我也覺得……有點像?”
可司昆身上完全沒有任何藏東西的痕跡啊,衣服服帖整齊,肉眼可見的平整,哪來的藏鳥地方?
司昆在眾人逼人的視線之下,緩緩抬起手。
放到了……頭頂的發冠之上。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咦?那發冠好像是有點大……的樣子?而且還是紅色的蓮花發冠?之前記得是黑色的啊。
闕殷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輕輕吸了口氣,鳳元坤也睜大了眼睛。
司昆抽出固定長發的簪子,把盤在紅蓮上的長發一圈一圈緩緩解開,終於露出了中央被死死固定起來的紅蓮花苞。
他將紅蓮花苞捧在掌心,沉默了好一會,才一臉複雜道:“落地了,你不會再掉下去了。”
紅蓮花苞抖了抖,終於顫顫巍巍綻放開來,一層又一層,直至最後一層徐徐展開,露出中央一隻圓滾滾金燦燦……又濕漉漉的鳥團子。
鳥團子頂著一身濕噠噠的絨毛有氣無力地看向他們,一隻小翅膀抬起朝他們揮了揮,鳥喙張開,打了聲招呼,“啾~”
所有人先是一怔,接著反應過來什麽,猛然倒抽一口冷氣。
“嘶——!”
這這這這……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嗖——!”
一道黑影飄過,一道紅影緊隨其後,司昆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手上一空,闕殷已經將崽崽抱在懷裡了,又是心疼又是高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怎麽這羽毛都濕了,還變這麽小啊?”
鳳元坤眼饞地伸出手,“讓我抱抱,我也抱抱唄,崽崽我是你父親,你還記得我吧?到父親這來……”
闕殷無情地一腳將他踹開,“滾一邊去!在他比你強之前不許你靠近他,我可不想再一次看到崽崽被你玩壞了!”
鳳元坤僵硬地伸著手,如遭雷劈地立在當場,“……啊!?”
闕殷才不管他,溫柔地撫摸著鳥團子,手上一團黑色火焰在鳥團子身上繞了一圈,濕噠噠的絨毛立刻變得乾燥蓬松起來。
他臉上的表情無比溫柔,輕聲道:“崽崽別怕,爹保護你,不會讓那個傻父親靠近你的。”
傻父親·鳳元坤:“……”
鳥團子無精打采地看著他們,半晌突然一張嘴,“哇”一聲吐出一口水。
闕殷大驚失色——丹鳳身體整個就是個小火爐,怎麽會有水進去?
這時,旁邊沉默已久的司昆終於緩緩開口了,“走火入魔的後遺症,我把他的魔焰都消除了,但因為之前消耗太大,他暫時不能動用靈力。”
闕殷點頭表示理解,走火入魔沒點後遺症那是不可能的,能恢復神智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但他有一點還是奇怪,“為何他會落水?”
司昆默了默,仰頭望天。
鳥團子吐出一口水,終於緩過口氣來了,幽幽道:“我待他頭上,他飛太快了,風把我吹下去了。”
闕殷:“……”
司昆:“……”
一直以為的彪悍猛男突然變成弱不禁風的鳥團子,一時沒反應過來誰能懂?
掉下去的時候他幾乎是震驚的——怎這麽弱,撲騰好半晌都沒能飛起來?
以至於他愣是沒反應過來要去救鳥,讓鳥團子嗆了好幾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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