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嘴角,“嘶”了一聲,整張臉都是扭曲的。
“之前問你,你說崽崽生死不知沒心思說,現在諸事已畢,應該能告訴我了吧,你到底什麽時候找到崽崽的……嘶!你下手可真重。”
闕殷站在一邊,一手負在身後,仰頭看著天空的月色,淡淡道:“你那是活該!”
鳳元坤補充,“不過我喜歡。”
闕殷:“……”
闕殷懶得再和他廢話,直接說起了正題。
“一百多年前,磐月神宮大亂,天下皆知萬劍宗的明尊大戰五名大乘,上萬名遺族和十絕獻祭陣消失不見,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那五名大乘重傷而死,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都是血,已經就剩最後一口氣了,我拚盡全力也只能為他延緩三日時間,我為他建了一座小院,我們父子倆個就在那小院裡過了三日,也是三百年來唯一團聚的三日。”
他冷冷地瞥了鳳元坤一眼,“就是那座你毀掉的小院。”
鳳元坤窒息般張著嘴,已經忘了怎麽呼吸了,半晌才道:“……我特麽真是個混蛋!”
闕殷冷酷無情,“還是個蠢貨。”
鳳元坤:“……”
闕殷繼續道:“三日之後,他便去了,我用輪回之火焚燒他的身體,企圖讓他轉世重生,但一旦轉世,因果皆斷,他與我便不再是父子了,我哪忍心,我明明才剛剛見到他,就讓我與他徹底斷絕關系,我不甘心,他當時身上有很濃鬱的空間波動,結合輪回法則甚至可以碰觸到其它世界,我便將他的魂魄放入了異世輪回,只要不在此界轉生,不沾此世因果,他就還是我的孩子。”
他吸了口氣,緩緩道:“所幸他的帝炎決起了大作用,我用輪回之火助他肉.身涅槃重生,他休養了六十五年,二十三年前才徹底蘇醒,作為一個嬰兒重新來到了這世上,只是神魂不在,只剩了殘魂,心智不全,見什麽學什麽,無法分辨好壞,又修煉了合歡宮的心法,舉止行為便都向著合歡宮的弟子發展了,直至前不久神魂才回歸了。”
鳳元坤顫聲道:“你……你為何不告訴我?”
闕殷冷笑一聲,“我哪敢啊,之前我明明和你說過不讓他修煉帝炎決,你卻還是固執己見私底下給他練了,我就怕你再把他抓回去修煉什麽亂七八糟的功法,你一個堂堂妖王鐵了心要藏人,短時間內我還真沒把握找到。”
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我發過誓,只要他還沒比你強,我就絕對不會再讓你接觸他!”
鳳元坤張了張口,無言以對。
闕殷想起什麽,又冷笑道:“就像你剛剛拿蓮花逗崽崽一樣,我真不知道如果讓你知道他的身份,你還能做出什麽讓我大開眼界的事!”
他低頭看著鳳元坤,冷聲道:“鳳元坤,你給我聽清楚了,在他能打得過你之前,他身周三尺以內你禁止近身,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鳳元坤慘叫出聲,“不要吧!我好歹也是他父親啊,他那麽可愛……”
“他那麽可愛你忍心他被你玩到半途夭折?”闕殷冷酷無情,“你個不靠譜的蠢貨,不配有崽!”
鳳元坤:“……”
闕殷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徒留鳳元坤一隻鳥風中凌亂,“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啊!”
可惜無人理他。
鳳元坤呆呆地坐了一會,極力思考有什麽彌補的法子。
靠近崽崽的事暫時是不行了,不然闕殷估計能把他皮給扒了,至於其它的辦法……
他想啊想,想啊想,忽地眼前一亮!
有了!
小院!
他身影一閃,立刻飛到那座被破壞殆盡的小院附近,就見這裡本來坍塌的空間在大世界的修補下已經恢復了正常,但這片空間還是極為脆弱,很容易再次坍塌。
而原本小院所在的地方已經是虛無一片了,連個小院的影子都看不到。
鳳元坤呆呆看著,想起謝危那會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我真是個蠢貨,不但傷了崽崽的心,毀了闕殷的心血,還毀了我唯一可以緬懷崽崽的地方。”
這可是他歷經生死涅槃重生的地方啊。
鳳元坤歎了口氣,隨即便閉上眼睛,一手抬起對準了面前的空間,生之法則徐徐在面前波蕩開來。
然而這畢竟是坍塌過一次的空間,整片空間在短時間內是很脆弱的,壓根經不起法則衝刷,即便是最溫和的生之法則,也照樣出了問題。
好不容易出現了一點小院朦朦朧朧的輪廓,突然東面一角小院瞬間垮塌,好不容易修補好東面,又是西面出了問題,修補好西面,又是中間出問題,整個小院徹底坍塌。
忙活了一個晚上,鳳元坤累的滿頭大汗,才勉勉強強把小院的輪廓給搭建好。
他看著眼前千瘡百孔的小院,從心底裡歎氣:毀的時候有多暢快,修補起來就有多崩潰。
他看了眼日初升起的太陽,擦了把汗,又開始忙活起來。
早點修好,早點給崽崽一個驚喜。
然而事情注定不如他的意。
一大早上,司昆就帶著謝危出來晃蕩了,謝危蜷成一團縮在蓮花裡,蓮花被司昆固定在頭頂,花瓣綻開,露出中間一隻毛絨絨金燦燦的鳥團子。
謝危有些詭異的看著司昆,“……所以我們到底要去哪?你已經帶著我繞了大半個合歡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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