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徐徐退去,火焰滅盡,就像一場大難之後歷經鉛華而現出的美好曾經,謝危激動得都快要流淚了。
熟悉的小院!
熟悉的小屋!
是他來過的地方!
他正要邁步走進去。
忽而司昆臉色一變,拉住他猛地退後一步。
空中飄散的最後一點即將熄滅的火星宛如瞬間被注入活力,“轟”一聲燃起滔天大火,眨眼就覆蓋了整座小院。
剛剛才恢復完好的一切轉瞬覆沒殆盡。
謝危目瞪口呆。
他轉頭看向高塔方向。
金雞獨立的火鳳凰傲然一抬頭,回以他一個冷酷的眼神——本王要燒的東西,還沒誰能阻止得了!
謝危忽地一擼袖子,左手魔炎劍右手紅蓮刀,轉身就朝高塔方向飛去,“瑪德我和你拚了!我今天非要揍死你個不靠譜的!”
司昆比他動作更快,一邁步就衝在了他前邊,一手拉著他一手握著劍就莽上去了,“正好,一起,我想揍他很久了!”
這一衝倒是把謝危瀕臨失控的理智給重新拉回來了,他連忙拉住司昆,“……等等,不能揍!”
司昆腳步一頓,回頭看他。
謝危極為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堪堪維持住了底線,“……再怎麽說,晚輩不能揍長輩,算了,我等我爹揍他。”
他理直氣壯道:“到時候我要找我爹告狀,讓我爹狠狠揍他!”
司昆:“……”
司昆沉默了一會,說:“解釋解釋?”
這三人的關系,怎麽看怎麽混亂啊,都把他搞懵了。
謝危有氣無力的歎息一聲。
這事其實也沒什麽隱瞞的必要,司昆知道就知道吧,這人他還算了解,不會在大事上犯迷糊。
他仰頭望天,一臉無語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他離家出走的崽。”
司昆:“!!!”
謝危憂桑的四十五度角看天,“他腦子有病,認不出我,還滿天下找他的崽,還虐待我。”
他舉起魔炎劍給他看,“還讓我吞了這柄劍!”
司昆:“……”
謝危歎氣,“虧得我就是丹鳳,不然他鐵定又得造一次孽。”
司昆:“!!!”
事情過於震驚,以至於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司昆一言難盡的看了眼妖王,又轉頭看向謝危,整張臉都僵住了。
謝危倒是忍不住笑出聲了,“你這表情哈哈……我覺得你臉都快抽搐了哈哈哈哈……”
司昆深吸一口氣,終於勉強平複下心情,他一字一頓的問:“你是丹鳳?”
謝危:“對。”
司昆:“……你是妖王和魔主的兒子?”
謝危:“對。”
司昆:“妖王和魔主……是一對道侶?”
謝危想了想,說:“冤家吧。”
司昆眼神複雜地看他一眼,又問:“你修煉了帝炎決?”
謝危歎氣,“雖然我沒有這段記憶,但從我丹田裡的丹鳳雛鳥來看,似乎曾經修煉過。”
他見司昆一臉疑惑,“啊”了一聲,解釋道:“我之前出了點意外,神魂殘缺,記憶全失,追著你跑那段時間我的神魂不在身體裡,近日才回歸的。”
司昆轉過身,默默一個人緩了好一會。
怪不得,妖王和魔主經常打架還對敵立場一致,關系奇奇怪怪。
怪不得,謝危之前和現在判若兩人,卻不是奪舍。
怪不得,謝危之前那金色火焰那麽厲害,竟可以對敵大乘。
怪不得,謝危之前那麽怕魔主,估計是以為自己是奪舍魔主的兒子了,怕親爹算帳。
原來如此。
他的傳承記憶裡曾提過一點:
帝炎決大成於浴火重生,火鳳脫胎換骨可變丹鳳。
浴火重生九死一生,神魂身體出點意外再正常不過。
而他身上的秘密,對於神魂殘缺血脈至純的遠古遺族,堪稱是有著致命吸引,謝危會迷戀他再正常不過。
原來他從始至終也沒喜歡過他,只是單純的被他身上的秘密吸引而已。
從他在莽荒大森裡神魂歸位的那一刻開始,謝危對他就再也沒半點旖旎之情了。
偏偏他還整天把欲擒故縱掛在嘴邊……
司昆呼吸略有不穩,整個人一瞬間僵硬至極。
謝危猛地退後一步,看著他身周彌散開的恐怖氣息,驚訝道:“你……還好吧?怎麽了?”
司昆閉了閉眼,道:“……沒事。”
聲音硬邦邦的,都快僵成根棍子了。
謝危:“……”
這一看就不是沒事的樣子啊!
司昆的確很有事。
鋪天蓋地的尷尬快把他淹沒到喘不上氣了。
必須做點什麽,給他做點什麽緩減下這股窒息的感覺。
司昆忽地轉身看向面前的火焰,道:“你想要這座小院嗎?我再送你一次。”
謝危還沒說話,司昆已然動用法則了。
眼前的時間又開始倒流,火焰熄滅,小院重現,但眨眼又被火焰覆滅。
司昆眼一眯,另一隻手一揮,謝危一瞬間似乎聽到了一聲空間塌陷的聲音,熊熊火焰猛地一滯,接著越來越弱了。
小院的樣貌漸漸出現。
就在小院徹底恢復的下一刻,“轟”一聲響,整座小院瞬間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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