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好奇:“它們這麽聰明?”
莫布點頭:“鵝可是能看家護院的,性子凶些的人瞧見都怕。”
林殊文走到鵝攤面前,對莫布笑了笑:“我想買鵝。”
莫布神情恍惚,少年羞然純淨的笑顏使得他呆呆愣愣。
小鵝崽比雞鴨賣的價錢貴,一隻都要六十文。
莫布有遲疑了。
“真要買鵝崽啊?”
擺攤賣鵝的村民道:“這鵝好養活呢,買吧,六十的價錢已經非常公道了!”
林殊文朝莫布笑了下:“我買兩隻。”
攤主連連點頭:“好,買兩隻好,一隻寂寞,買兩只有個伴。”
又道:“它們還小,小哥兒你跟它們多處處,熟悉了它們就認你啦,比狗都聽話。”
買賣達成,林殊文花一百二十文跟攤主買兩隻小鵝崽,鵝崽放進竹筐,幾隻毛絨絨擠在一團窩著。
莫布湊近看了幾眼,道:“鵝還小,放一塊還不會打起來。今後要把它們分開養才好,鵝放在有水的地方,雞圈在乾燥的地方就行。”
說完還不放心:“殊文,你這鵝可要看好了,就養在院裡,若帶出去,自己最好跟著。鵝價錢不便宜,提防有人惦記想偷去。”
林殊文默默記住,又隨莫布走了幾個雜活攤,他買幾件雜貨,幾包菜種子,養在屋內的金鯉大了一些,還跟賣陶罐的人買了個比較大的彩釉罐子。
拐個彎,看見三姐在擺攤賣成套的衣物,褥套,棉布墊子。林殊文湊近,和三姐買幾張墊子,褥套也要了新的,染著花草的樣式。
林殊文添置的物什比較多,莫布幫他拿了一部分。
兩人拎著一堆雜物繼續轉,來到另外一處雜貨攤子,看到賣銅鏡的,林殊文要了一面,過程聽到莫布肚子發出響聲,回去時買了一袋蔥餅遞給對方。
莫布覺得讓哥兒給自己買吃的過不去臉面,搖頭道:“俺不吃。”
林殊文:“不收下就不當我是朋友了。”
莫布:“……”
他把蔥餅收了,咬下一口,味道很香。
“你不吃麽?”
林殊文:“我不餓。”
在村集買好物什,莫布幫林殊文拿了大半還送他回家,又道:“我一會兒問俺娘要錢就給你送來!”
正在鑿井的幾位師傅瞧瞧談話的兩個少年,紛紛笑了笑,但打趣的話沒開口。
村裡有性子潑辣爽朗的哥兒,被打趣了不在意那就沒事,但白淨文秀的少年一看就是臉皮薄的,話不多,師傅們自然就沒那麽口無遮攔。
師傅們就在院子乾活兒,林殊文幫他們把涼水續上,進屋後將買的棉布墊子和銅鏡抱進房內放好,又去側院找了兩張竹條編織的網圍出兩塊空地,一塊養雞崽,一塊養鵝崽。
養鵝崽的地添上一個木盆,盛滿水,讓兩隻小鵝進木盆裡遊動,鵝崽們浮水遊動,嘴巴梳理絨毛。
林殊文盯著雞崽和鵝崽,雙眼笑得彎彎。
他回屋取兩個碗把早時晾涼的稀飯倒入,從菜地摘了點菜葉子,弄碎之後混進其中,放著讓小雞小鵝吃。
時辰還算早,林殊文拎個小凳到鵝圈旁邊,舀了碗稀飯,配上口味酸甜的菜絲和切好的鹵肉,坐著小凳子一邊吹涼風一邊看小雞小鵝,慢慢喝碗裡的稀飯。
這兩日他在家休息,夜裡不用去嚴宅念書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具體的說不上來。
日頭西落,天色一灰,師傅們就收拾好離開了。
小院徹底安靜下來,四周灰蒙蒙的,林殊文抱著碗進屋,很快拿出一隻火折子,把院裡的燈點上,準備燒水沐浴。
門外來了人敲門,林殊文隔門問:“誰?”
“我。”
他一驚,連忙打開:“嚴爺。”
嚴融之手裡拎幾個用麻繩串綁的西瓜,一手拎幾根木塊。
他往院角掃了眼:“鑿井了?”
林殊文輕聲應:“嗯,師傅說要十日左右才能做好。”
嚴融之道:“最近收木,木頭多,這幾塊拿去玩。”
又道:“天熱,給你順幾個西瓜消暑,但不要貪吃,西瓜涼氣,吃太多容易漲肚。”
沒聽到少年的聲音,回頭,卻見少年立在燈下,眸子很漂亮,透露著乾淨純澈,還有少許迷惑茫然。
嚴融之問:“怎麽了。”
林殊文回神,連忙搖頭。
他喜歡刻木頭,自然能分辨哪些木頭好。嚴融之給他帶了兩次木頭,每一塊都是好料子,價錢不菲。
他已經不再和最初那樣,總問對方為什麽要待自己那麽好的話了,而是把這份好記在心裡,時時刻刻都念著,今後找機會努力報恩。
他方才還覺得今日不去嚴宅有點不自在,此時見面,內心湧起許多連他都分辨不清的喜悅。
嚴融之切了片西瓜,汁水飽滿,果肉紅得很透。
林殊文默默咬了幾口:“好吃。”
又淺淺笑道:“嚴爺,我今日在村集買了鵝崽和雞崽。”
說完,帶人去看已經窩成一團睡覺的小雞小鵝,又給嚴融之看他新買的彩釉罐子,配上金鯉十分漂亮。
節氣熱,林殊文胃口一般,臉上的肉也沒養出幾分。他身上的肉不能胡吃海喝的養,不分細節的喂,並非好事。
嚴融之看著隻及下巴的少年吃完西瓜,兀自沿屋內轉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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