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仁才是馮先生的本名,林殊文睜圓眼眸:“竟然是他。”
“你心地純善,或許不想計較太多。但我私下讓人對他小加懲戒,叫他記住今後不可在背後議論旁人。”
嚴融之看著少年:“心軟不是別人欺辱你的緣由,被欺負了自當還回去。”
又叮囑:“但切記不可莽撞。”
林殊文不語,直至半晌才道:“記住了。”
嚴融之摸了摸垂落在少年背後的柔軟密發,他教林殊文這些不是讓他錙銖必較,況且受了氣有他出面。
可該教會的還是要教。
林殊文夾起一片點心往嚴融之嘴邊送:“你吃。”
嚴融之嘗了一塊,兩人在屋內閑聊不過半日,村裡都在議論地主爺帶聘禮到林家下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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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融之跟林殊文鎖門出去放鵝,還繞去田裡走了一圈。
臨至初秋,農田皆是一望無際的橙黃稻谷,開春種下時那麽矮一點,眼下已長至半人高不止。
林殊文的地裡蔬菜和瓜果長勢很好,比春天種下的第一批繁盛,旁邊嚴融之管的那塊田,更是蔥鬱。
兩人下地摘幾顆瓜,又收拾出幾捆菜。
嚴融之將土翻了翻,采一大把地瓜葉,叫林殊文遞條麻繩捆好,又把土裡的地瓜拔出。
林殊文蹲在田壟上看著身邊的瓜和菜,一個地瓜比他的巴掌還大,問:“夜裡要烤地瓜吃麽?”
嚴融之道:“好。”
傍晚的時候兩人一左一右走回舊屋,瓜都讓嚴融之拎在手上,林殊文懷裡抱幾捆菜葉。
他走到水塘一吆喝,已經長大的兩隻鵝扇著翅膀的水上岸,大鵝走在主子面前,長長的脖子揚高了,看見人就伸長壓低,像兩隻小霸王。
晚上炒了地瓜葉,熬肉湯,又把帶回來的地瓜挑出三四個,兩個去皮洗乾淨切成碎塊煮糖水,兩個放進火堆裡烤,色澤深紫,烤熟後很香。
用過飯後嚴融之打了桶熱水,放進屋內給林殊文沐浴。
嚴融之在成衣鋪給少年買了兩身睡覺穿的衣裳,林殊文穿出來,身上還散發著潮熱濕潤的氣息,臉也很紅。
他乖乖睡在床榻,望著旁邊的男人:“你要走了嗎。”
嚴融之俯身,拂去少年眼睫掛的水珠。
他似乎有話想說,眉眼閃過輕微的波動,盯著林殊文,低頭吻了下。
角度一偏,從鼻梁親到那兩片柔軟的唇上。
作者有話要說:
親一個。
第43章
林殊文被親, 呆呆地望著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孔,眸子宛如夜星,明亮濕潤。
他忘了閉眼, 忘了喘氣,嚴融之兩隻掌心抵在他軟滑的臉頰, 極輕摩挲,高大的身軀彎下, 彼此額頭貼著額頭。
嚴融之失笑一聲:“吸氣。”
將氣息憋在胸口差點透不過氣的少年忙張嘴呼吸,仍是愣愣望著嚴融之, 被男人指腹摩挲的雙頰通紅, 卻沒閉眼。
嚴融之道:“若厭惡或害怕,就推開我。”
林殊文眼睫顫動,手攥緊了兩側的薄褥。
他對男人從始至終都很信任,何談討厭?
倘若對方要做下去,林殊文心覺能夠克服,而非害怕。
他一動不動, 良久,紅著臉小聲問:“還要親麽……”
嚴融之撫在少年兩側的掌心一緊,手背浮起幾道青筋。
本就相抵的額頭湊近, 眼看唇就要壓了下去, 林殊文一緊張, 又忘記吸氣。
最後嚴融之放開他, 末了, 拂開林殊文額間的發絲,在眉心吻了吻。
林殊文攥著褥子的手下意識抓住男人的袖口, 張嘴想說些什麽。
嚴融之啞聲道:“這次先欠著。”
人太乖了, 既想欺負, 又怕欺負得狠。
屋外落下淅淅瀝瀝的雨水,嚴融之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起身把窗戶關閉。
不知夜裡會不會打雷,嚴融之坐在床邊,道:“安心歇息。”
林殊文往褥子裡埋了埋,忽然抬頭,貼在嚴融之懷裡靠著閉眼。
他雙手緊攥男人的腰身,很是慌張。
林殊文就是這樣的性子,人對他好一分,他還更多。嚴融之與他親近,那他也要學會與對方親近。
嚴融之環住少年的腰背,側身躺下,把人擁在身前。
“快睡。”
否則他都不想停下了。
林殊文學著對他親近的模樣,想叫人吻上去。
“你不回去麽?”偏偏少年還這麽問了一句。
嚴融之嗓子微緊:“等你睡了再走。”
雨一直下著,林殊文整張臉埋在男人寬闊溫暖的懷裡,漸漸合上雙眸。
萬物的雜聲在他耳邊化成虛無,余下對方沉穩的心跳。
少年抓著男人衣料的手指緩慢松開,嚴融之垂目,只見林殊文半邊臉溫熱而柔軟地貼在自己頸側,偏過頭情不自禁地再次吻了吻,他耐心等待這陣雨水小去,又隱約盼望雨徹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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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天光明媚。
林殊文用米和綠豆熬了些粥,轉去外頭給雞和鵝換水,放幾把草葉子喂。
院子收拾得還算整齊,倒不用他費力打理,等粥的間隙,林殊文坐在秋千下吹涼風,想自己和嚴融之的婚事。
用過早飯,他拿起幾顆蜜棗解饞,又坐在桌前把今日交給徐哥兒五人的字分別寫在紙上,末了,展開白紙,描摹出新簪子的樣式,準備下次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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