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後許多人都是用過飯就早早休息,家裡條件好些的,燒熱水在屋內洗洗就睡下了。
往常這個時候林殊文也準備睡覺,但他今日喝藥以後休息過,便不覺得困乏。
他坐在嚴融之懷裡,眼前攤開一本書,看到底了,對方便替他翻下一頁。
林殊文忽然將臉偏了個角度倚進男人頸邊,悶悶道:“嚴融之,你與我再說會兒話,好麽。”
男人不是話多的性子,可林殊文難得有提出一點要求,那他就盡力滿足。
想了想,嚴融之道:“原來走過北面邊界的幾個城邑,在那裡的人眼睛幾乎都是藍色的。”
林殊文有了興致:“藍眼睛?”
他笑道:“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少年靠在男人懷裡問了許多外頭的人和事,問一句便得對方的耐心回應。
時辰不知不覺很晚,漸漸地,林殊文全身的力氣都放在嚴融之懷裡,腦袋一歪,無聲無響地睡了。
他還在生病,呼吸略急促,唇微微張開了,氣息比平日重些。
嚴融之觀察須臾 ,見林殊文只是呼吸重了些並無其他異狀,這才把人抱回床上。
在寢屋的書案把余下的那一半帳簿看完,嚴融之熄燈,躺進被褥中擁著懷裡柔軟溫暖的身子閉上雙眼,習慣性低頭,在黑暗中吻了吻少年的眉心,方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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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文就這麽病了一段日子,初冬時身子才好轉康復,雖有人在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臉上的肉還是清減了些微。
天色一冷出門就不方便了,忙完秋季的村民多數都留在屋內烤火取暖,午時稍微沒那麽冷的時候,還得乾活的人才出門。
林殊文跟管事坐馬車去了趟城裡,管事要采買木炭和其他需要儲備的東西,林殊文則去衣鋪、布莊還有藥鋪轉轉。
前幾日莫布知道他生病來看他,帶了莫嬸熬的雞湯和做的山楂棗糕。
林殊文從莫布嘴裡得知他阿父出去幹活時冷著也跟著病了,家裡的男人一旦生病很是麻煩,索性趁這趟出城,去布莊裡買了幾匹帶棉帶絨的料子,幾雙棉鞋。
布莊旁邊是買手爐的鋪子,手爐用銅製作,可提著,可抱著。小小的手爐可以放在袖中暖身或揣在懷裡,方便攜帶,又實用暖和。
林殊文花了攢下的錢買幾個手爐子,送莫布家三個,自己留兩個。
莫布他爹素日裡那麽強壯的人都因為受凍生病,林殊文不免擔心嚴融之,怕對方凍著。
除此之外,林殊文還去賣吃食的鋪子轉悠,拎了好幾包糖棗點心放入馬車。
管事添置許多木炭,足夠燒到明年開春以後。這些碳經過處理,跟普通百姓燒得木柴不同,火炭很少起煙,還很耐燒。
途徑燒鴨鋪子,林殊文讓店家打包了兩隻裝好,趕在天色完全暗下時回到八寶村裡。
四周灰蒙蒙的,林殊文攏了攏脖子上用貂毛製成的項帕,走下馬車,拎起買的手爐,一隻燒鴨,站在莫家門外敲了敲。
莫布出來開門,甫一見面,立即咧嘴笑了笑。
“怎麽過來了啊,還拎那麽多東西!”
林殊文道:“我隨管事去城裡采買,這幾件手爐你拿著,燒鴨已經冷了,熱過之後再吃。”
說著轉身又從車上拎下幾包裝好的糖棗點心,交給莫布。
莫布道:“送太多了!爹娘一會兒就得嘮叨。”
林殊文道:“還有一袋火炭,你拿回去放屋裡燒,管事說這種炭能用很久。”
莫嬸聞聲出來,對林殊文一陣嘮叨。
少年立在灰暗的冬夜裡露出淺淺笑意:“嬸子你就收下吧,反正快要過年了,就當是我送給莫家的賀年禮物,圖個喜氣。”
莫嬸要拉他進屋喝口熱茶,林殊文搖搖頭:“今日不進去了。”
莫嬸一拍額頭:“也對,時辰不早,天色都暗了。”
她看著衣著漂亮乾淨的少年,再看自家那個只知道傻笑的小子,搖搖頭,道:“外頭冷,你趕緊回去,莫叫地主爺等久了擔心!”
林殊文點頭,在莫嬸和莫布的目送中坐馬車趕回宅子。
寒風蕭瑟,裹了貂毛鬥篷的林殊文跳下馬車,迎見門後走出的身影。
他笑著跑上石階,掩在袖口底下的手立刻被對方牽住,旋即包在掌心。
嚴融之:“怎麽去了那麽久。”
林殊文解釋:“給莫布家送了點東西,耽誤些時辰。”
他道:“我買了燒鴨。”
嚴融之想說燒鴨油膩,他病愈不久應當吃清淡的食物。
奈何注視少年充滿期許等待誇讚的眸子,道:“熱過再吃。”
飯廳燈火通明,嚴融之給林殊文喂燒鴨不敢多喂。撕出來的鴨肉過了兩遍清水,去除不少油後才沾上料汁,裝進小碗裡讓對方吃。
林殊文問:“不能扯一條腿讓我直接咬著吃麽?”
嚴融之瞥他,少年慢吞吞低頭夾起小碗裡的燒鴨肉放進嘴裡。
他小聲道:“我聽大夫話,不吃太油的。”
後來還是嘗了兩三口。
迎上嚴融之無奈的眼神,林殊文唇一嘟,好脾氣地眯著眸子笑,將沾著油漬的唇印在對方側臉親了親。
“嚴融之,你最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
把收尾和番外理了理,有個番外征集一下意見,大家看生子這part嘛,無責任番外,看的話就寫兩章那種,不看就不寫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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