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油紙傘收好,瀝著水放在車外,手腕子濕/漉/漉的,嚴融之從懷裡取出一張棉布帕子,嫻熟地為他兩隻手擦拭乾淨。
林殊文等嚴融之的話,果不其然,將他的手擦乾淨後,對方順勢握住,掌心包著兩隻軟白的手,不緊不慢地與他講道理。
“知你建新院的迫切和欣喜,但這次看過後,下次就莫要在下雨的時候出門,萬一打雷如何是好。”
尤其入夏,暴雨時常伴著驚雷,林殊文至今依然比較害怕雷聲,遇到大雷驚響,有時會白著一張小臉,窩在嚴融之懷裡,小聲又堅強地說他不怕。
林殊文應下,這點道理他從不和對方爭,十分順從,畢竟嚴融之是關心自己。
*****
暑夏至,林家新院全部建好,院子不算大,勝在處處都充滿主人的心意,屋內陳設,包括院中的一草一花皆是林殊文親自栽種的。
他還辦了新屋宴,請周圍的村民吃頓飯。席間飲些小酒,臉頰紅得厲害,可他打內心發自歡喜,就這麽一杯一杯酒跟人碰著,眼眸笑出兩條縫。
嚴融之抱起醉酒的他回寢屋,林殊文笑呵呵的,口齒含糊。
“我……我好歡喜。”
嚴融之用溫水替他擦拭蒸紅般的臉蛋,林殊文一雙眸子濕濕的,像浸在水裡。
他呆呆看著男人,慢吞吞擠出話。
“……明日我想去看爹娘,你隨我一塊兒去好麽。”
“好。”
嚴融之合衣躺下,把那雙軟綿綿卻在亂摸的手按在身前。
“先歇息。”
懷裡的人慢慢合眼,聽話睡了。
半夜,嚴融之到後廚熬了份醒酒湯,把床上睡不踏實的人攬入懷中,喂了一半,剩下的便不肯再喝。
嚴融之抱著溫順下來的林殊文閉上雙眼,顧著飲酒的人到深夜,天快亮了才有睡意。
*****
祭拜林氏夫婦,除了常用的祭品,林殊文還親自準備另外一份東西。
他展開畫的林家院子全景圖,溫聲輕語地告訴他們,之後把這張圖紙燒了,就當送到底下。
夜裡總睡不安穩,從山上回去的途中人都是飄著的。
嚴融之看不過去,無奈地把打著晃的人攬到身前:“莫要逞強,這幾個月將你忙壞了,該專心歇養一段日子。”
隨後握住林殊文的腰肢,輕松把人帶到背後背了起來。
林殊文收起打呵欠的動作,手指劃拉了幾下男人的肩膀。
“還是放我下來吧。”
嚴融之道:“趴我背上睡。”
“我還能走……”
嚴融之拍了拍掌心那一團綿軟的肉:“聽話。”
當即鬧了個紅臉的人不吭聲了,連呼吸都比蚊子輕。
林殊文支支吾吾:“我聽話就是了,嚴融之,你、你不要往那裡拍。”
男人低笑,林殊文耳根飛速發燙,手指輕輕揪了揪對方的頭髮,瞥見亂了,又悄悄理好,乖乖趴在寬闊的肩膀合眼休息。
第84章 番外林殊文開鋪子 1
又幾個夏,林殊文手頭終於攢了一筆足以開小鋪子的錢。
他很早就有過在城裡開間鋪子的念頭,賣自己做的木雕製品、首飾,有了固定的鋪子,就不用跟其他掌櫃做差價買賣了,利息可以自己掙。
炎炎暑夏的夜晚,兩盞明亮的燭燈立在石台上。
林殊文坐在樹下,一邊手晃著芭蕉葉,一手翻閱帳簿,時而提筆圈圈寫寫,撥一撥旁邊的算盤。
這本帳簿記錄他這幾年所掙的每一筆錢和支出消耗,細數之後,有了一筆小金庫。
錢對闊綽人家而言不多,但對他足夠用。
嚴融之托著木盤,拿起一碗冰鎮的赤豆蓮子冰糖水送到他面前,還有一碟鮮花糕。
林殊文抿了口冰糖水,舉起帳簿,示意嚴融之看他用毛筆圈起的字。
想了想,他不放心,道:“嚴融之,你能不能給我算算,若我要在城裡開鋪子,哪個位置的鋪面適合,能談到適合的價錢,還有各類花銷,你都替我算算。”
要說做生意,沒人比嚴融之更敏銳了。
嚴融之中間提了句:“先吃東西。”
瞧見林殊文乖乖喝糖水,余光卻一直巴巴地往他身上瞅,不覺低聲失笑,翻開帳簿另一頁白紙,提筆落字,沉聲詳說。
林殊文神色專注,把嚴融之提到的要點都記在心上。
翌日,他起了個大早,跟嚴融之在飯廳用過早飯,正欲出門,忽然折回飯廳大門,看著門下那道頎長的身軀,攀上對方肩膀,照著嘴角親了親。
嚴融之配合地低頭,林殊文準備退開,反被他拉入懷裡,對準眉心和唇啄吻幾記。
“真不需要我陪你過去?”
林殊文搖頭。
“你最近白日忙,繼續處理底下的事情吧,我會按照你給的提議去看鋪子,再說有羅大哥跟著,放心。”
林殊文乘坐馬車入城,日光曬得街道的石板亮堂堂的晃著眼,他眯了眯,羅文撐開一把傘:“公子,打傘。”
林殊文左右看看,發現只有經過的女子會打傘,他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就這麽走就好。”
甫一站在日光下,整個人白得泛光似的,招來四面八方驚豔的視線。
不一會兒,林殊文整張臉就被曬得紅透,他走進鋪面,店主提前候在屋簷下,見到他,立即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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