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回到門口,繼續等著主人。
這小狗也不知餓了多久,居然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了,穆雲間把小碗放在它面前,它只是看著,卻一動不動。
穆雲間隻好伸手,輕輕把它抱起來,往它嘴裡倒了一些。
水流入喉間,小狗才終於吞咽了一下,穆雲間稍微放下了心,道:“煮些軟爛的稀粥,晚些再喂一些。”
他抱起小狗走進小築,蕭欽時跟在一旁,微微皺眉,道:“你衣服髒了。”
“髒了再洗就是。”穆雲間道:“它現在不能洗澡,容易著涼,等養敦實一些,再把它弄乾淨。”
這小狗倒是很乖,喝完了他喂得水,老老實實縮在他懷裡。
蕭欽時在一邊兒坐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它。
時不時看一眼穆雲間撫過它背上的手。
“它太瘦了。”蕭欽時道:“真難看。”
穆雲間點頭,道:“是有些難看,不過等養一陣子就好了。”
蕭欽時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了什麽,沒再出聲。
蕭欽時帶來的廚子動作很快,將稀粥端了過來,穆雲間在碟子裡放涼,吹了吹,端到小狗面前,小狗濕漉漉的鼻子貼著碟子,然後支撐著去舔食,先是有些慢,然後逐漸快起來,很快把粥吃得精光。
穆雲間又給它倒了一些。
蕭欽時道:“它不吃肉,不會好看的。”
“現在不能喂肉,它胃餓了太久,得一步一步來,不然……”他看了蕭欽時一眼,對上他烏黑的眸子,笑了一聲,道:“不然就會跟你一樣。”
他指的是蕭欽時犯胃疾的那天。
“太子妃,屋裡收拾的差不多了,您可要瞧瞧還有什麽需要的。”小綠從裡面走了出來,穆雲間答應一聲,把小狗放在一個從屋裡收拾出來的褥子裡,起身走進屋裡。
蕭欽時起身跟上,扭臉卻見那褥子裡的小狗也伸出了自己瘦成雞爪的前肢,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眼巴巴地望著穆雲間的背影。
蕭欽時抬腳,直接把它踢回了褥子裡,小狗跌成一團,拿剛剛褪去死氣的眼珠看他。
蕭欽時冷淡地與它對視,幾息後,小狗嗚了一聲,蜷起身子縮起耳朵。
蕭欽時抬步,走入了屋內。
“沒什麽需要的。”穆雲間簡單看了看,道:“窗戶一直開著吧,屋裡有些灰塵氣。”
這裡是二樓,不算潮濕。以穆雲間的意思,是想住在一樓的,不過二樓也好,推開窗戶,一樣可以看到大片綠植,每一口都能吸到滿肺的清新。
“這兒可真是避暑勝地。”穆雲間道:“等夏日也能過來玩玩。”
蕭欽時湊到他身邊,跟他一起看著外面,道:“你想來的話,隨時都能來。”
他沒在屋裡呆太久,便又走了下去,剛一下樓,就看到那隻本該在外面褥子裡的小狗正艱難地撐著四腿,瘦的腮都沒有的腦袋正在東張西望。
看到他的身影,才算確定了目標,虛弱地汪嗚了一聲,聲音跟蚊子哼哼一樣,要不是見它張嘴,都不知道它在叫。
“這小狗,認主倒是快。”何平路過瞧見,笑了一聲,“都這樣了,還要找您呢。”
穆雲間心裡一軟,幾步跑下來,又把它抱了起來:“你啊你,都這樣了還不好好休息。”
重新把它放回褥子裡,穆雲間拍了拍它的前蹄,被它舔了舔手掌心。
身旁又蹲了一個人,蕭欽時伸手一戳,小狗啪嘰倒了下去。
穆雲間:“你幹什麽那麽大力。”
蕭欽時縮手,道:“真醜。”
“你跟它有什麽區別了?”穆雲間道:“不都是瘦的皮包骨,沒點時間能養回來麽。”
蕭欽時微微睜大眼睛。
顯然沒想到自己的醜居然是跟這種東西畫等號的。
晚上弄好了飯食,穆雲間又喂了它一些。飯後,蕭欽時提議:“後頭有個溫泉池,去泡一泡。”
穆雲間本想答應,想到自己的身份,又道:“今兒不去了,累。”
根據穆雲間的意思,是要把小狗帶到二樓門口的,因為這小狗如今似乎隻認他,他一走,對方就可憐巴巴的望著。但蕭欽時堅持它很髒,於是隻得把它丟在了樓下。
穆雲間洗了澡,換好衣服,縮在了二樓陽台的藤椅上,懶洋洋地閉上眼睛,等著頭髮被夜晚拂過的風吹乾。
蕭欽時取了個小馬扎,多此一舉地給他熥著頭髮。
“你喜歡小狗?”
“誰不喜歡小狗。”穆雲間道:“狗可比人強多了,它若是認了主人,可不管對方是窮是富,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是壞蛋還是好人,那都是它的主人。”
蕭欽時硬邦邦地:“那是因為狗沒有立場。”
“主人就是小狗的立場。”穆雲間把他的手推開,道:“離我遠點兒。”
“又怎麽了。”
“讓你遠點就遠點。”
“……”
頭上的手爐遠去,耳畔安靜下來。
穆雲間逐漸昏昏欲睡。
不知何時,身上多了一條毯子,他察覺到了,但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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