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現在箱子裡有什麽。”他轉頭對林恩說。
格裡諾什麽法術都用不了,卻對林恩能用什麽一清二楚。林恩用法杖頂端點著七個箱子,挨個過了一遍。
“差不多,食物、帳篷和水都有,”他輕輕頜首,聲音突然帶上疑惑,“……這一箱不要,他們為什麽還要帶木炭?”
格裡諾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失序區裡沒辦法用燃燒符文,特殊行動組裡的大多數是普通人。”
潛台詞是也沒辦法使用可以點火或者發熱的法術。
“也是。”林恩搖了搖頭,將裝木炭的箱子扔下,用法杖指揮剩下的箱子排成一排,飄浮在半空中。
貝拉眼睛亮晶晶的,格裡諾帶路,林恩走在最後,她便和一堆箱子並排,一起在光球的照耀下,從來時的小路離開。
西利安很快就會發現有物資丟了,他們必須走得稍微遠一些才行。
-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伊文總算講完了發生的事情,對西利安說,“我也不知道我接下來該怎麽辦。”
西利安站起來:“接下來沒有你的事情了,你不用多想,好好休息就行。”
他費力地將法杖從地上拔出來,拿在手裡:“伊文你和我睡一個帳篷,埃裡克你去和尼克睡,前半夜你守夜,後半夜薩拉。”
“我先去例行檢查一下,”他對伊文說,“你不用擔心……”
說著,他的目光掃過帳篷後堆著的物資箱,臉色突然變了變。
“怎麽了……”隊員問了一半,西利安根本沒聽,大步向堆物資箱的地方衝過去。
隊員見狀不對,小跑著跟到他身後。
伊文:“……”
他憋了一個晚上,此時終於敢偷偷地回頭,暗暗瞄一眼那些物資箱。
比起他來的時候,好像是少了一小半。
也不知道林恩是什麽時候動手的,連他都毫無察覺。
西利安在營地的另一邊和隊員大聲說著什麽,好像是在討論箱子究竟去哪了,又是怎麽丟的。
接著他們拿出清單,對著檢查了一番。
五分鍾後,他找到伊文,面色異常可怕。
“怎……怎麽了?”伊文被他看得陣陣緊張,害怕對方識破他們的計劃,把事情怪罪於他。
“這是一場陰謀,”黑發碧眼的小隊長無比嚴肅,對著伊文言之鑿鑿,“我知道他們為什麽放你回來了,就是為了偷我們的物資!其心可誅!”
伊文緊繃著肩膀,硬著頭皮,沒讓他的表情露餡:“什麽?那……那丟了什麽呢?嚴重嗎?還剩多少東西?”
“還剩很多,我們帶的東西足夠兩個行動組用,但是……”
“但是,”西利安搖著頭,看起來像天塌了一般,“帳篷也就算了,就丟了兩頂,可他們怎麽能把我們的食物都偷走呢!”
“啊?”伊文睜大眼睛,“都偷走了?”
“不,也不算都偷走了,”西利安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準確地說,他們偷走了所有的肉類,還有所有的調味料……太惡毒了!”
“我們現在連鹽都沒有,只有青菜和麵包。”他向伊文宣布了一個可怕的消息,“明天你可能需要跟我們一起出去打獵。”
-
一天以後,伊文拿著份地圖,偷偷溜出西利安的營地,順著記憶找到了兩頂帳篷,敲了敲其中一個帳篷的篷面。
不久後,林恩拉開拉鏈,他穿著灰色的棉質短袖,白皙的小臂在月色下泛著瑩潤的光澤,聲音有點黏糊:“……格裡諾?”
他說到一半,看清了伊文的臉:“你怎麽回來了?”
伊文管不了這麽多,矮下身子:“有吃的嗎?”
林恩回頭在帳篷裡翻了翻:“你要什麽?”
“肉干有嗎?”伊文坐在帳篷口,“或者隨便什麽好吃的。”
林恩找了點香腸給他,伊文咬下一口,發出了滿足的歎息。
直到這時,林恩才徹底清醒過來,隨便套了個外套,問伊文發生了什麽。
伊文簡單地說了一遍他的遭遇。
“我說為什麽箱子裡會有那麽多肉和調味料,”林恩看了看帳篷邊堆著的箱子,“但現在也不可能把它們還回去,你先忍忍吧。”
“我跟他們打了一天獵,是抓到了幾隻兔子,但只有一個隊員還有小半袋鹽……做出來太難吃了。”伊文不想回憶白天的經歷,“怎麽只有你,格裡諾呢?”
旁邊的帳篷裡肯定是貝拉,女孩年紀小,很早就睡了。
“他說西利安他們離得不遠,雖然有法術屏障,但也不能完全放心,所以要派個人守夜。”林恩用手撐著帳篷的門往外看了看,“可能去附近閑逛了吧。”
“我覺得沒必要,”伊文嘴裡嚼著香腸,“你的法術屏障太厲害了,根本看不出區別。如果不是事先跟我說過位置,我肯定找不到。”
林恩淺淺地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格裡諾實際上是睡不習慣,他也不習慣。
他們不是雙胞胎,看到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總會感到怪異,尤其對方還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