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提到的法陣也並不是計劃書裡的內容,而是來源於雷克另一行潦草的字跡。
“用星河考古學回溯時間,研究成功的概率都比你們這胡七八謅的評估大。”
接著他在“星河考古學”這個詞上畫了個圈,箭頭指向另外兩個詞。
同樣畫著一個圈的“真相”,和被打了叉號的“林恩·諾克斯”。
林恩撇了下嘴角,有點介意,強行當作沒看見自己的名字:“回溯時間……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我也沒看懂,”伊文把手裡的另一張紙遞給林恩,“它是個半成品,法陣的很多部分還沒有完成,我只能看出來它和某種顯像有關。”
“很多部分的線條都很陌生,和法陣課上教的不一樣。”
林恩匆匆瞥了一眼:“……”
除了上面“星河考古學”幾個字,他貧瘠的法陣知識只能支持他看懂這個法陣還沒完成。
格裡諾在旁邊輕輕唔了一聲,聽語調,十有八九也是看了個熱鬧。
伊文知道林恩的水平,也沒期望他能給出什麽見解,很快收回手,繼續研究法陣圖紙:“這個法陣的圖案和組成符文非常複雜,應當來自某個大型法術模型。我聽都沒有聽說過,也沒有看到過相關的論文,保密級別肯定很高……”
林恩聽他獨自念叨著,摘下臉上的面具,一邊遞給格裡諾,一邊對貝拉說:“去把洛德教授叫下來,告訴他古傳送陣已經完成了。”
“此外,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他。”
與其在這裡推測懷疑,不如直接問問洛德。
格裡諾拿過面具之後,二人又簡單地換了一下外套,其他的著裝都是一起買的,不需要再動。
格裡諾換完衣服,往外走了兩步。轉眼間又是林恩拿著法杖、站在最前的熟悉場景。
就算是很熟悉兩個人的伊文和貝拉,也不可能一眼看出差別。
貝拉並不願意一個人上樓,但伊文整個人陷在法陣圖紙裡。她左右看了看,還是咬著嘴唇,不情願地跑上了樓。
“星河考古學?”洛德還沒來得及感歎林恩完成法陣的速度,就被問題砸了一臉。
他拿著法陣的圖紙,一眼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你們問這個……這是我和雷克合作的項目,我們合作三年多了,就是為了這個法陣。”
“你們是這麽認識的?”格裡諾敏銳地問。
“差不多,我們是因為這件事熟悉起來的。”洛德彎了彎嘴角,說起研究便忘記了其他,重新變回了溫和又專注的教授模樣,“雷克是神秘研究所時間領域的專家,三年多以前,他提出了一個有關時間回溯的議題,並找到我,邀請我和他一起合作。”
“神秘研究所很難出成果,時間更是和天文、預言一起並稱為三大不可知之物,只有最有野心或最想不開的教授才會研究這些。”
“他跟我說,他想要研究出一個能夠重現特定地點、特定時間過往景象的法陣。”
洛德搖了搖頭,想起什麽:“這聽起來就不太現實,我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最終被雷克說服了。”
“他手裡有一個神秘研究所前輩留下的法術模型,有概率可以推算出能夠回溯先前景象的法陣,但整體非常難,神秘研究所研究員的水平不夠。”
“同時,我的專業是法陣拓撲,對奧術和法術模型也有一些了解。雷克說這個項目並不會佔用我多少時間,還能給我的學生提供論文選題。”
“而如果成功了,我們便能夠徹底改變歷史學和刑偵學。所以我沒有拒絕。”
洛德的臉上有一絲不太明顯的苦惱,想來雷克說服他參與研究,應當比研究的過程簡單得多。
“但這個法陣好像還沒有完成?”伊文說。
“其實已經完成了,但功能還在測試中……測試結果不太理想。”洛德謙和地對他笑了笑,“你看到的這個法陣並不是我們的成果。”
“我根據古傳送陣的法則,將它修改了一下,還沒有改完。”
伊文聞所未聞,驚訝地抬起頭:“怪不得我看不懂……現代傳送陣還能改成古傳送陣嗎?”
“說實話,我不確定,也沒有改過。”洛德皺了皺眉,“但在失序區裡用不了現代傳送陣,古傳送陣反而還能有一絲機會。”
事已至此,他並不打算再隱瞞什麽:“其實雷克被選為特殊行動組的組長,除了他對林恩的不滿太過嚴重、伊利亞想讓他暫時離開之外,另一個原因便是這個法陣。”
“它幾乎是我們得知真相的唯一方法。”
一百八十年裡,派往風暴湖的隊伍都沒有收獲。
如果不是有這個項目存在,伊利亞可能根本不會派出這次的特別行動組。
伊文翻著計劃書,遲疑地問:“可這上面並沒有寫……”
就只有雷克自己的標注提到了這個法陣,計劃書的其他部分正式而官方,條條框框得讓人完全不想多看。
“星河考古學的測試結果不太理想,有時候能成功呈現過往景象,有時候卻像海市蜃樓一樣,會顯示一些莫明其妙的東西。”
洛德聳了下肩,很清楚其中的門道:“計劃書是官方文件,不會把這種還沒有通過審批、理論上不合格的成果寫出來。更何況風暴湖在失序區裡,法陣能不能用還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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