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教授給我報銷了之前的花費,還額外轉了一部分說是給你用。”他對林恩說,“我跟他說格裡諾沒有帳戶,你的帳戶一時半刻申請不下來,他就給我了。”
“之後伊利亞應當還會給你一大筆費用,當作錯判的賠償,不過要走流程才能最終確定,不會很快。”
伊文想了想:“洛德教授還問了格裡諾的事情,不過我沒有說。”
從格裡諾在伊利亞第一次露面之後,整個行動組一直對格裡諾表現出了相當大的好奇和關注——林恩沉睡了一百八十年,除了被他“綁架”的伊文,還能從哪找到個一路隨行的同伴?
只不過在風暴湖回溯之前,他們沒有機會去接觸格裡諾;回溯之後,出於對林恩的歉意,誰都不好意思、也沒有立場過來詢問格裡諾的事。
林恩想了想:“先這樣吧,沒必要告訴他們。”
他是可以把存在另一個平行世界這件事告訴伊利亞核心,但鑒於格裡諾在平行世界把伊利亞核心給開走了,所以林恩並不覺得這是個多好的主意
好在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只要林恩不是“067事件”的真凶,那格裡諾是誰並不重要。
貝拉則一直趴在窗口,看著夜色中高樓的影子,以及璀璨如繁星般的燈火,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第二天,真正見識到奧爾什丁的繁華和喧囂的時候,就連林恩都震驚於其中。
他曾經在伊利亞核心俯瞰伊利亞的市容,那些迷宮般錯綜複雜的道路與高聳的建築就已讓他驚歎於時間給世界帶來的變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是他前半生從未體會過的盛景。
可這一切在奧爾什丁更為誇張。
這裡更先進,更現代,更擁擠,更熱鬧。
明明是與伊利亞相似的道路,卻在人群與街道邊高樓的俯視下,突兀地窄了起來。從樓頂懸掛到中間的巨幅廣告,將走在街上的行人映得分外渺小。
道路中間的傳送陣數量是伊利亞的兩倍有余,卻依舊排起了長龍般的隊伍。行動組被路邊店鋪飄出的香水熏得頭暈,也才到了隊伍的一半。
伊文帶著貝拉隔著玻璃櫥窗看那些商品:“就是個沒加符文的蝴蝶結,一萬兩千德爾……”
往前看是一條波光粼粼的寬闊河流。
“那就是流紋河,”西利安說,“我們要去對岸的另一個城區。”
伊文聽到,也踮起腳尖,越過人群望了望:“這裡的河面看起來還挺正常。我聽是在失序區裡,流紋河的河面會和風暴湖一樣充滿湍流和漩渦。”
“那是它在失序區裡的部分了。”西利安勉強笑了笑,用下巴點向旁邊的路牌,“雖然交通部加了傳送陣數量,但早上高峰期還是人有點多……我們很快就能到。”
路邊不時就會有提醒路牌,此時上面的魔法符文顯示出文字,“此處還需等待十五分鍾”。
林恩瞥了一眼,很快將目光轉回西利安。
從風暴湖出來後,西利安沒有回去述職,也沒有向上面打報告,而是直接擅自行動,一直跟他們在一起。
此刻他就像個普通年輕人一般穿著便服,沒帶匕首和法杖,卻掩不住臉上的焦慮與不安。
在排隊的時候,他打開個人終端,翻看著裡面的照片。
“這是什麽?”林恩瞥到了照片裡眼熟的人影。
西利安沒有避諱,把個人終端拿給林恩看,聲音有點發悶:“我們全家和盧卡斯團長的合照。”
照片裡小男孩大概只有七八歲的模樣,站在父母身前,開心地笑著。盧卡斯站在他們身邊,面容是他慣常的嚴肅,嘴角卻微微揚起,眼睛裡透出溫和的笑意。
“他老了許多。”林恩說。
比起他的記憶,照片裡的盧卡斯臉上多了許多皺紋,眼瞼和皮膚松弛下垂,眼睛卻依舊像之前那樣炯炯有神,站在那裡時威嚴可靠。
“盧卡斯團長今年已經二百三十三歲,退休十三年了。”西利安說,“這張照片是他退休前拍的,那時候……”
他停了停,還是說:“那時候我八歲,有四個人使用暴力魔法闖進我家裡,搶劫之後還想用我們勒索其他親人,是盧卡斯團長帶著戰士來救了我們。”
“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奧爾什丁歷史上最好的團長,是個令人敬佩的人。”他說,“我以前真的很想成為和他一樣正義又強大的人,但……”
雷克打斷他:“他殺了我們伊利亞的人,還嫁禍給我們的學生。”
西利安停下,抿了抿唇,一貫閃亮的眸子沉下來:“我現在也不知道了。”
雷克不屑地哼了一聲:“還是太年輕了,那些政要和大人物光鮮的履歷都是包裝出來的,很多背後都肮髒惡劣得很。”
西利安被他的話激怒,有一瞬間看起來想要反駁他,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忍下來。
“隨你們說吧,我還是覺得盧卡斯團長他……。”他沒有說完,低頭撇開雷克,大步走到了行動組隊伍的最前面。
路牌對時間的預測相當準確,雖然隊伍移動緩慢,但十五分鍾後,他們真的到了傳送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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