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期,乃至於現在的研究中,法術模型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就像阻魔法陣來源於禁魔法術,沒有人能夠憑空想出理論與公式,無論是法陣還是符文,必定都有對應的法術模型作為靈感或基準。
不過隨著科技的發展和研究的深入,這些作為基礎的法術模型越來越脫離現實,越來越理想化,往往只是為了後續衍生出的法陣和符文服務,而沒有現實意義。
要不是遇到了林恩,莫蘭登根本不敢想,這些精細複雜到匪夷所思的法術模型,居然還有能真正用出來的一天。
十幾個研究員圍著擴張後的世界隙,謹慎而仔細地測試著數據,莫蘭登把他們稍微帶到稍微遠一些的休息區。
“最開始時,這個法術的確只是用來測量兩個世界間距離的。但後來,我們又對它進行了一些細化修改,讓它有了其他功能。”
莫蘭登用手指點著法術模型的標題,上面印著“空間解離”幾個字:“除了測量距離,理論上,它還能將兩個世界間的距離拉大,有了這個法術模型,才能有今天的分離法陣。”
林恩十指指尖輕觸,低著頭,眉頭輕輕皺起,回憶剛才施法時的滯澀感。
“那為什麽魔力聚焦方式的變動會改變世界隙的平衡?”問話的是格裡諾,他沒和林恩交流過細節,但只靠林恩手上的動作,就基本能猜出對方做了什麽。
“啊,這個……”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他面前,莫蘭登還有點不習慣,即使衣服不一樣,他也總要瞥一眼誰拿著法杖才能確定哪個是林恩。
“原來的魔力聚焦方式是分離世界的,”他莫名地有點煩躁,“但兩個世界本身在碰撞和接近,所以沒那麽容易分開。”
“我沒有魔力天賦,不知道你們施法的時候是什麽感受,但有點滯澀應該是正常的。”
林恩的表情依舊凝重,他搖了搖頭,淡淡地問:“我雖然修改了魔力聚焦方式,但只是抄了一條近路,並沒有反著來。”
他沒有把整個法術顛倒,按道理,世界隙不該擴大才對。
“這個我也不知道。”莫蘭登心情沉重,遞給林恩紙筆,“你把你剛才的修改寫下來,我們回去核查一下。”
他沒有林恩那種對魔力的天然敏感性,只能從理論下手,找找哪裡出了問題。
林恩拿著法術模型,跟格裡諾小聲討論了幾句。格裡諾雖然沒辦法施法,但對法術模型的理解和林恩極為相似,兩個人在上面寫寫畫畫,最終將改好的法術模型還給莫蘭登。
莫蘭登依次與他們握手:“往後的日子,可能也需要你們的配合。如果有進展,我會立刻通知你們。”
林恩點了點頭,和格裡諾一起離開,剛離開基地中心,就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兒。
“你不回去嗎?”他問身後的瓊恩,有些意外。
世界隙旁的那群人裡,學者幾乎全都留下來繼續研究,此時只有阿莫斯和瓊恩還和他們同行。
阿莫斯是要通過基地門口的傳送陣回魔導師團總部,可瓊恩是分歧世界的人,他跟出來是為了什麽?
“跨世界的傳送陣不是在基地中心嗎?”林恩問,“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金發碧眼的青年笑了笑,少見地有些調皮:“接下來沒有什麽事情做,我能跟你們回去嗎?”
林恩認真地看著他,眨了眨眼。
瓊恩說得輕松,他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你不想回去?”林恩平靜地問,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瓊恩的表情隨著他的話語變了變,一時間有些複雜莫測。
“我……”青年偏了偏頭,想說什麽,卻又止住了。
“瓊恩是來協助處理盧卡斯團長的事務的。”阿莫斯開口,聲音像他往常那樣堅毅冷硬,卻隱隱有維護瓊恩的意思。
這下不僅林恩,就連格裡諾都揚了揚眉。
他們之前雖然在伊利亞,對盧卡斯的後事卻也略知一二。
前任魔導師團團長保護了瓊恩,自己卻身死在分歧世界。
原始世界的奧爾什丁想把盧卡斯接回來,卻多少有些為難。對方是被判了終身監/禁的罪人,又被剝奪了所有榮譽,無兒無女,即使接回來,也只能葬在監獄旁的陵墓中。
於情,沒有人能接受這一點,於理,卻好像不得不這麽做。
盧卡斯是被剝奪了榮譽的人,即使之後再度立功,也不能記在他的名下,哪怕是保護了城市也一樣。
更何況,他保護的還不是這個世界的奧爾什丁,而是分歧世界的!
在市政廳糾結為難的時候,分歧世界的奧爾什丁卻飛快發了話,要求把盧卡斯葬在分歧世界。
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在分歧世界,盧卡斯沒有被剝奪榮譽,他救的又是分歧世界的奧爾什丁,那葬在分歧世界簡直是合情合理,理所應當。
兩個世界對此進行了長達三天的協商與談判,最終達成了共識,盧卡斯的遺體留在分歧世界,火化後葬入東城區的光榮者之墓。
那裡的陵墓按照時間排列,算起來,兩位不同世界的盧卡斯,死後的墓穴竟是緊挨著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