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是讓自己爽,別人痛苦,而不是反其道而行。
安黎聞言,眼睛“噔”時放大,好像第一次明白,什麽是恨?怎樣去恨?還有,無論多恨,永遠不要折磨自己。
永遠,不要用自己去報復敵人,因為敵人若在乎你那就不會成為敵人。
她眉眼一彎,釋然一笑。
安哥哥說的話就是有道理!
葉梟安繼續補充:“當然,恨到極致就是瘋子,瘋子就沒什麽可在意的了,他們隻想復仇。”比如人肉炸彈什麽的。
“嗯嗯,我明白,不能得罪瘋子。”
葉梟安歪頭俯視安黎,突然問:“那安黎是瘋子嗎?”
“不是!實驗星已經炸了,我不恨了,而且我覺得我很幸運,我擁有了跟在你身邊的實力。”安黎紅著臉說道,越說聲音越小,“而且我記得你說過,不要讓過去束縛了未來,我想要有未來。”和你一起的未來。
“未來…”葉梟安咀嚼著這兩個字,突然話鋒一轉,問她,“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去蟲星嗎?”
安黎搖了搖頭。
“我用精神力入侵過蟲帝的大腦,在他的記憶力,我看見蟲族的前身是人類。”
安黎瞳仁猛地一縮,像似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的信息,一臉震驚地望著葉梟安。
葉梟安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去蟲星上找找歷史記錄。”
安黎還沉浸在那炸彈般的信息中,葉梟安見此就讓她回去休息了,自己則又開始利用夜晚時間倒騰藥劑。
蟲帝好像要生了,他是比較好奇的,蟲族生孩子是生蛋還是生人啊。
半夜,他拿著剛製作好的藥劑打算去找什南,正好問問蟲帝前往蟲星的路徑。
然而他剛踏進竹林就聽到了一連串沉悶的粗喘聲,夾雜著破碎的低吟和令人臉紅心跳的水漬聲,不用想都知道屋內在做什麽。
“……”葉梟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心道,他可能低估了什南的變態程度。
一個不是人,另一個是真不是人。
另一邊,返回首都星的凌裴在接受治療後,臉上的傷基本沒什麽事了。
只是內髒有些破裂,加上四年前凌裴被傳送回來,那麽巨大的能量根本不是人類□□能承受的,那次他的內髒和精神力就出現了嚴重問題,好在經過不斷治療壓製住了,但現在一出現問題,就比預想的更嚴重。
“您的身體現在已經開始接受藥物帶來的治療,這也意味著之後您的身體將逐漸淡化抗藥性。”
凌裴的主治醫師,蕭醫生看著呈現在眼前的各種數據和透析圖,將上面反饋的信息言簡意賅告訴給了面前的幾人。
辰布衣和凌七一聽這話,面上都露出欣喜,這就意味著,以後將軍生病了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接受治療了!
然而沒等他們高興多久,蕭醫生頂了頂眼鏡沒好氣道:“但是您之前的身體虧損的厲害,體內還殘留著上千種藥物病體,它們原本因為您身體的強大抗藥性一直處在休眠期,但現在隨著藥物能被您身體吸收,這些病體也開始活躍了起來,這些,凌上將應該清楚吧。”
凌裴一臉沉靜,有些心不在焉道:“知道,我需要多長時間恢復。”。
蕭醫生建議他道:“在弄清您體內究竟有哪些藥物病體前,您最好養精蓄銳,以保證任何時候的手術安排。”
“好。”
一旁的辰布衣聽著蕭醫生的話,頓時想起曾經在實驗星的種種,一時間,她渾身像似灌滿了鉛水,沉甸甸的讓她呼吸困難。
那段回憶是她不敢輕易觸碰到禁忌。
“走了,布衣,你還站著那做什麽?”凌七跟著將軍離開了醫療室,回頭卻發現辰布衣還愣在原地。
凌裴走在前面,見凌七和辰布衣兩人一直跟著,就讓他們去處理自己的事務,不能因為萬凱回來了就把什麽事情都扔給他。
凌七一聽,老臉頓時一紅,好叭,那些事情原本都是他在處理,只是他擔心將軍,就把事情全都推給了萬凱。
身後沒了跟著的人,凌裴突然扶著牆彎下了腰,緊接著便是一陣乾嘔。
又來了,這種感覺,像似心底所有的溫存都被清空了,隻余下令人難以忍受的空寂。
每到這種感覺來臨時,他便總是不自覺地在腦海裡循環播放實驗星爆炸的過程。
那個過程,他根本沒有親眼見到過,全都是想象…
一身血跡的葉梟安……
什麽都不剩的實驗星……
這才是他的病,沒人能治療,他只能默默承受這種懲罰。
他還記得,葉梟安在自己送給他的機甲裡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代價…這就是代價。
凌裴雙眼發紅,他覺得這代價太小了點,他應該和他一起葬身在宇宙,一起在那場戰爭中同眠。
葉梟安……
從兩年前醒來時,他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切,自己的精神力會因為那人變得千瘡百孔,他控制不住自己,現在控制不了,未來的自己也仍舊無法控制。
從他把儲存“護心苗”的玉佩親手交給葉梟安時,他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他逃不了葉梟安的影響。
“少爺!你沒事吧。”路過的仆人看見扶著牆臉色蒼白的凌裴,連忙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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