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慢慢沉了下去,前一刻旖旎的念頭頓時煙消雲散,沒什麽表情道:“給我製作機甲?呵,又是那種開到一半,控制權被別人奪走的那種?”輕蔑的語氣幾乎不加掩飾。
凌裴臉色徒然一變:“不是!”說完,他感覺胸腔不受控制地“咚咚”震動起來,那種震鳴不是喜悅和激動,而是像錘子敲擊一樣,帶著疼痛。
他好不容易抑製住自己過高的情緒,帶著愧疚再次開口:“我會製作出只有你可以駕駛的機甲,不會有其他人,只會是你的。”
葉梟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沉默了兩秒,最後冷笑著搖頭:“我不需要了,凌裴,我不想要了,也不需要了。”
說完,他抬頭揉了揉太陽穴,開始趕人。
“我熬了一星期,現在要休息了,凌上將可以離開我的書房嗎?”
“葉梟安!是我對不起你,我會補償你的!”凌裴攥緊手裡的圖紙,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跳了出來,他眼裡含著濃濃的焦急和不知所措,“你說,要怎麽樣我們才能兩清,重新開始?”
“兩清?重新開始?”葉梟安原本還算平靜的眼中逐漸浮現出暴戾,神情也變得陰沉恐怖,他俯下身,整個身軀幾乎將凌裴完完全全籠罩在影子裡。
空氣霎時間凝固起來,原本靜謐的屋子也瞬間彌漫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凌裴眼皮一跳,不自覺後退了半步,但下一秒,伴隨著“砰!”地一聲巨響,葉梟安雙手砸在了門框上,整個身軀將眼前之人完全困在了兩臂之間,進退不得。
葉梟安死死盯著他,怒氣值一路上飆。
這人怎麽還能說出口?在毫不留情踐踏他的真心後,怎麽還有臉說重新開始?
他當自己的感情是什麽,街邊幾毛錢的大白菜嗎?想買就買?
他真想就這樣咬死他!把他挫骨揚灰!把也揍成肉泥!
凌裴聽著眼前俯視自己的人咬牙切齒的聲音,一時間生出了一種錯覺,自己好像就是對方嘴裡的一塊肉,下一秒就會被撕咬成肉沫。
“凌裴,我們永遠也兩清不了!”咆哮的怒火從葉梟安牙縫間溢出。
他手臂青筋暴起,十指成拳,幾乎動用了全身的克制力才忍住想要把凌裴撕碎的恨意和心中猛然湧上的煩躁。
他劇烈低吼了兩聲,手一揮,將人推出了房間。
“現在,滾出我的書房!我不想看見你!”
隨後他頭痛欲裂地走向了連通書房的隔間休息室。
休息室裡沒有任何家具,只有一盞橘色的壁燈,襯得屋內有那麽一點溫馨,除此外就只剩下地上鋪著的厚實被褥。
這就是葉梟安一直以來休息的地方。
沒錯,他睡在地上,至於為什麽不睡在床上,大概安黎才能解釋,因為她也是如此。
有些經歷就像傷疤,哪怕傷好了,也會留下痕跡,葉梟安和安黎都無法忘記在實驗星的經歷,那種被人當成實驗品的經歷,讓他們內心深處產生了不安。
被拒之門外的凌裴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雖然在星艦上他已經做好了自認為足夠抵禦一切的心裡建設,但此刻被葉梟安拒之門外,那層防禦還是頃刻間崩塌,潰不成軍。
他眼裡的神采一點點暗淡下去,慢慢變得空洞沒有焦距。
外面陽光明媚,金色的光灑在他身上,卻照不進他心裡分毫。
他站在門口,直至有智能機器人過來定時清掃,他才不得不讓開位置。
他閉了閉眼,抹去眼裡的悵然和寂寥,抬頭看向院中的銀杏樹,上面似乎還有好幾隻貓,白的、黑的、黃的、花的都有。
它們慵懶地趴在粗大的枝乾上休息,看著一副休閑無憂無慮,讓凌裴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可惜在半路就被第一隻貓在手背上抓了三條血痕。
“喵!”貓咪們群體炸毛,像似不歡迎這個不速之客。
凌裴垂眸凝視著手背上的傷,睫毛在風中微微顫了顫,突然輕聲自嘲了一聲:“原來我這麽不受歡迎……”
說著,他一邊離開書房的院子,一邊抬手用指甲扣進那血肉中,直至三條血痕全都皮肉外翻,他才滿意地露出淡笑。
嗯,果然這樣能讓心不那麽痛了。
回到臥室小院,凌裴隨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就拿出了自己對於葉梟安身邊所有人的調查信息和這棟宅院的結構細節圖。
看了半響,他抿出冷笑來。
還好葉梟安潔身自好,沒什麽幽會的小情人,倒省得他一個個去處理了。
蟲星不比首都星,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一個人,不可能逃得過葉梟安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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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梟安足足睡了兩天才醒,他拉開窗簾,看著外面豔陽當空,撐了個懶腰正要起身,突然瞥見窗外銀杏樹下的人。
那人穿著茶白色的毛衣,氣質出塵,宛若仙人,但他卻伸著手在喂樹上的貓。
樹葉間投下的破碎光斑落在他的臉上和身上,無端生出了幾分柔和,讓眼前高不可攀的凌上將多了絲煙火氣息。
葉梟安望著光暈中的人,那人的五官精致又朦朧,外貌來說確實是老天爺偏心的成果,無論是欣長的身姿還是修長筆直的雙腿,亦或是那遮掩在毛衣下的曲線,無一不撩人心扉。
突然,又一人出現在院裡,那人葉梟安認識,是什錦月派來協助他進行項目的,是蟲族的一位鎮星大將軍。——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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