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溫玉白一批被抓過來的男人苦著臉問他:“你餓嗎?”
溫玉白一臉驚悚,“我本來有一點,但現在好像不餓了。”
溫承允跟著點頭,“我也不餓!”
“好了。”管家婦人板著臉拍掌,幾下擊掌令眾人都安靜下來,“有魚肉有飯,算是很豐盛了。在吃飯前,新來的人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溫承允小聲補充:“先來的人已經說過,每來一個人,管家馮媽都會問這個問題,但好像每一個人的答案都不對。”
“這個問題是,血是什麽顏色的?”
幾個男人都有些懵,但還是一一作答。
“自然是紅色的。”
“凝固後是黑色的。”
“深褐色……?”
“割破手指之前,血流過的痕跡明明是藍綠色的。”
馮媽一一聽過,臉色並沒有變得好看。其他人都答完,她筆直盯著溫玉白,問:“你呢?”
溫玉白想了一下,說:“若唯心的說,我眼睛看到是什麽顏色,便是什麽顏色。我若是眼睛看不見,便什麽顏色都不是。”
誰知他這一句話,說得馮媽微微一怔,隨後她竟露出一絲喜色,“難道找著了?”
溫玉白:“?”
“你隨我來,我們寨主想要見你。”
新來的還沒摸清門路,迷迷瞪瞪的。而幾個老人的臉色都難看的很,其中一個相貌尤其出挑的,那雙眼幾乎要在溫玉白身上挖塊肉出來。
在馮媽的引領下,溫玉白一路經過複雜如蘊含陣法的路,這才到了汪寨主的臥房。
汪寨主倒是早早起來了,她隻穿了一件極貼身的短衣長褲,在院子裡練棍法,她本就生得健碩,一寸寬的腰帶一系上,越發顯得她猿臂蜂腰,鶴勢螂形。
等汪寨主打完棍法,馮媽將溫玉白的答案轉述給她,女人狹長如鉤的雙眸微微一動,笑著說:“哦,跟我進來罷。”
溫玉白跟著汪寨主進屋,心情有些忐忑。
“我沒想到,找了這麽久,竟是你給了我正確的答案。”汪寨主紅唇微勾,略帶可惜道:“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馮媽白高興了。”
不等溫玉白回話,汪寨主又是一笑,“你一定很好奇,為何我能篤定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因為第一眼見你,我便認出你是一個小哥兒。”
“……”溫玉白有些驚訝,小哥兒生理上的確有些許和男人不同,可他一直隱藏的極好,雖然上輩子是個正經男人,但新世紀青年多多少少聽過束胸衣這個東西,再者長相清秀的男人比比皆是,他並覺得光從外貌能夠分辨出他是一個小哥兒。
他剛想開口問緣由,便聽汪寨主淡淡說:“我雖然是女人,但曾經也和你一樣,扮男人來著。”
話說到這份兒上,溫玉白也坦然了。
“不錯,汪寨主,我確實是小哥兒。如今不甚太平,小哥兒裝束出行,和女子一樣多有不便,多謝寨主寬宏大量,體諒我的難處。”不管汪寨主體不體諒他,他都得先把汪寨主架起來。
汪寨主剛要說話,馮媽又匆匆進來。
“寨主,不好了。那北狄人怕是不行了,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我來討個處置法子,是不是給他挖個坑,先抬出去等著?”馮媽覺得,快死的外人留在寨子裡頭晦氣。
汪寨主卻皺眉:“他留著有用,此人是北狄貴族,就這麽死了實在可惜。”
溫玉白聽到這裡,心裡轉過一個念頭。
“梁大夫看過了?確實沒救了麽?”
“梁大夫的醫術寨主您也知道,頂不上大用處。他還害怕北狄人,畏畏縮縮的啥也不敢乾!”
“我原想用那北狄人換人質來著,看來是不中用了。”汪寨主歎氣,溫玉白抬手,“寨主,他是外傷過重,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試一試,但您得幫我弄一樣東西。”
“什麽?”
“蟑螂。”
第21章
馮媽一雙眼窩深陷的眼睛幾乎要噴火,從昨晚到如今保持的冷峻和沉著也蕩然無存,她咬緊牙關,一邊用力搗藥杵,一邊惡狠狠地說:“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這麽做。”
剛才,溫玉白提出的荒謬請求,汪寨主竟然答應了。
溫玉白說,有一種偏方能治那北狄人的傷,但需要蟑螂和烈酒入藥。烈酒容易,山寨的地窖裡存滿了各色美酒,提一壇子上來就是。
但蟑螂……不得不說,其實抓並不難。
馮媽身為汪寨主的乳母,一向自比汪寨主的親媽,汪寨主點頭後,說若是弄不到她可以親自抓,馮媽又怎舍得讓汪寨主受苦?她只能帶上一幫大漢硬著頭皮親自上陣。
山寨裡的這幫大漢也著實讓馮媽來氣,不過是進廚房抓蟑螂,他們竟都露出幾分害怕來,還有人抓著抓著,就扶著牆乾嘔,比懷胎三月的女子還要嬌弱。
等好不容易抓夠了溫玉白要的數目,溫玉白又拿了藥碗和藥杵,雙手遞給她,請她幫忙研磨。
馮媽咬牙切齒的磨,溫玉白捂著兩隻耳朵,見她眼睛裡火星子直冒,還笑著解釋:“這聲音滲牙,我聽不得。馮媽您是厲害人,我早看出來您是整個山寨的頂梁柱來著,沒了別人可以,但沒了您是萬萬不行。”
他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但這一回失效了。
馮媽憤憤然磨著,“你最好保證這東西有效,否則……”她就把剩余的藥材都塞進溫玉白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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