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狐狸看似修為不高,實則走位頗為靈巧,幾度從他手下險而又險地避開,終於從窗戶一躍而出,看方向是直接逃向了自己的主人——段折鋒的住處。
江辭月礙於自己現在衣衫不整,隻得先換上另一條素白腰封,整理了一番衣著,將長發潦草束起,而後才追了過去。
此時,小狐狸卻是十分乖巧地蹲坐在段折鋒面前。
段折鋒:“你去偷江辭月的腰封做什麽?”
容雩眨巴著眼睛,並不答話,反而露出了一個賊兮兮的狐狸笑,眼睛望著院子外面的方向。
一會兒,江辭月果然追了來。
推開院門,晚風輕拂,三千青絲隨之飄搖,濕漉漉的眉眼黑白分明,廣袖中傳來沐浴過後的白芷香氣。
段折鋒眯了眯眼。
同時右手伸了下去,悄悄拍了拍小狐狸的腦袋:乾的漂亮。
容雩昂首挺胸:我狐妖一族就是這麽善解人衣!!
江辭月走進來時,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我什麽時候得罪它了麽?為什麽偷我的腰帶?”
他彎下身來,拾起地上的腰封。沒能裹得嚴實的衣領下,滑膩的鎖骨一閃而逝。
白芷香氣難得這樣馥鬱,帶著沐浴過後的芬芳。
段折鋒抓住了他的手,將他拉近自己,逗他道:“師兄,你怎麽這麽香?是偷偷在洗花瓣澡麽?”
江辭月窘然撇過頭,一手還抓著腰帶,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你明知道我有輔修過香湯之術,身上帶一點靈虛香氣也是尋常的。”
“是麽?”段折鋒促狹地貼近他,故意嗅了嗅他發間的香氣,“那正好也借我輔修一晚吧。”
江辭月正說著:“我回去分你一些靈虛香,正巧你房中還缺一個香爐。”
“不要香爐,師兄住進來就好。”段折鋒在他耳邊道,“我這裡隻缺一個小師兄。”
隨著他氣息拂過,江辭月耳根、脖頸處沐浴過後的玉白肌膚忽生霞紅——江辭月有些慌張地攀著他肩膀,小聲道:“我、還沒有向師尊說過,我們倆……不能隨意破壞規矩……”
“師兄反正也不止一次為我壞了規矩。”段折鋒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學生,不懷好意地教唆他道,“就住今天一晚吧,你我抵足而眠,探討一下金丹大道,如何?”
江辭月本想拒絕的,但是想到自己剛剛晉升金丹期,好像確實有經驗可以分享給小師弟,一會兒就忘記了拒絕:“唔,這樣也好。”
很好哄騙的小師兄於是搬來了自己的香爐,讓靈虛香氣也灌滿了段折鋒的屋子。
他們卷起窗紗,就在月夜床邊點了一盞法術做成的長明燈,挑燈看著一卷金丹古籍。
江辭月說著說著,聽見段折鋒打了個哈欠,不由抿了唇:“你又騙我,你不是想探討金丹。”
段折鋒一手支著下巴,繼續將哈欠打完,才笑道:“嗯,能騙來小師兄,探討什麽都可以。”
“你太憊懶於功課了。”江辭月泄了氣,有心想說句重話,但望向小師弟含笑的眼眸裡,卻什麽都忘記了,“你……你老看著我做什麽?”
“我在想,師兄什麽時候會忍不住親我。”段折鋒慢悠悠地說。
江辭月放下書,紅了臉:“不要瞎想這些有的沒的,專心看書!”
段折鋒卻不說話,不論江辭月怎麽閃躲,都只能看見他深邃而寧靜的眸光定格在自己身上——
真是奇怪,他們明明認識的時間不算太久,可是段折鋒總給他一種過分熟稔的感覺,就好像前世他們真的錯過了三千年的時光……就好像今世能多看一眼,都是賺來的緣分。
江辭月心中似有一壺陳釀的溫酒,被裝填得越來越滿,恨不能滿溢出來,讓他醉死在今夜溫柔的月色中。
他忍不住越來越近,最後終於輕輕吻了段折鋒的眼角,特別小聲地說:“別看我……”
“這可不能聽你的。”段折鋒故意這麽說,笑著將他攬了過來,吻了他含羞帶怯、卻不再躲閃的唇瓣。
不知為何,今夜過得那麽快。
好像只有一眨眼的時間,明月已上中天,四野靜謐之中,有零星螢火悄然升起,仿似夢裡星火。
段折鋒很坦誠地向江辭月說:“師兄,此事你倒不能怪罪一隻狐狸,它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那你偷我腰帶做什麽?”
段折鋒笑道:“我想偷的不是那一條……”
說著,手指向下伸去。
江辭月有些惱怒:“你想偷我身上這條又做什麽?你想要幾條,我改天都送給你就是了——你別、別亂解我扣子!”
須臾,他忽然沒了聲音。
房間裡,只剩下淅淅索索的細微動靜。
半晌,只聽江辭月含糊地“唔”了一聲:“你、你做什麽……”
“師兄,你乖一點。”段折鋒一不小心說了真話,“你不是看過那麽多避火圖了麽,怎麽還是傻乎乎的?手放下面。”
“我我我我我我我……”江辭月緊張到結巴,“你你你你你你……你怎麽這麽……”
“呵。”
段折鋒都被他逗笑了,頭埋在他肩上,胸腔中發出悶笑,而且越笑越大聲:“江辭月,你好笨啊。”
江辭月滿臉通紅,手指抽回來,揪緊了自己散亂的衣襟:“我、我我我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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