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資料,快速翻閱。
資料裡只有寥寥幾句,這件事發生在十八年前,一隻新誕生的鬼王突然在某區域現身,引來大量追隨的怨魂。
負責抓捕的是謝運長老,他帶人與鬼王對抗,戰鬥死傷慘重,最後堪堪險勝,將受傷的鬼王以及其他怨魂關入業障塔。
謝運也在那時受了重傷,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恢復,之後極少再出面。
資料的最後一行寫著,“鬼王外貌特征:未知。”
除此之外更是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見過那隻鬼王的天師,也幾乎都在那場戰鬥中死亡。
鬼王是最特殊的怨魂,誕生難度極高,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歷代被抓住的鬼王,一共也就五隻而已,每一隻都有最詳細的記錄,這只是個例外。
而似乎就是從那之後,混沌神與山神銷聲匿跡,各地的鬼禍逐漸加劇。
連譯關掉通訊器,回到臥室。
南燈依然在熟睡中,半張精致的小臉埋在被子裡。
他以前是鬼,現在是人,狀態不同,本質與性格卻沒多大變化,更無法與傳聞中的神扯上關聯。
但神應該是什麽樣的,並沒有真正的定義。
連譯伸出手,撩開南燈臉頰邊的碎發,南燈在睡夢中似有所覺,輕輕動了動。
兔子頭從走廊跳過,悄悄看一眼連譯在做什麽,隨後又若無其事地離開。
連譯沒管它,獨自去浴室泡澡。
—
第二天,連譯打算讓南燈開始適應陽光。
南燈有些抗拒:“我不喜歡白天出去……”
他還沒當幾天人,對陽光仍然有著畏懼,也不喜歡皮膚被曬的感覺。
而且白天出門,肯定會遇上很多人,說不定還有天師。
連譯耐心道:“不著急,先去陽台試試。”
他說過要帶南燈離開,並且是悄悄的,夜晚到處是巡邏的天師,白天反而更合適。
南燈還是不怎麽願意,隻肯走到陽台邊緣,把手伸出去曬一曬。
最後連譯從冰箱拿了一盒冰淇淋,站在陽台外引誘:“出來就給你吃。”
南燈沒吃過冰淇淋,隱約在連譯手裡聞到一點點香甜的味道,既好奇又心動。
他沒能抵擋住誘惑,慢慢走出陽台。
現在是中午,每一天太陽最大的時候,南燈一出來就被曬得受不了,躲進連譯懷裡,用他來擋住刺眼陽光。
陽台擺放著桌椅,連譯打開冰淇淋:“吃吧。”
南燈接過杓子,小心挖了一點放進嘴裡。
又涼又甜,和飯菜是不一樣的食物,他驚喜地抬頭:“這個嘗起來和你一樣!”
在南燈看來,冰淇淋的味道和連譯的生魂沒有多大的區別。
連譯沒說話,低頭摸了摸他的發絲。
南燈捧著冰淇淋,還縮在連譯懷裡,說是出來曬太陽,然而都被連譯擋得嚴嚴實實。
他皮膚白嫩,確實受不得曬,連譯狠不下心,就讓他這樣躲著。
一盒冰淇淋的量不多,南燈很快吃完,意猶未盡地舔著杓子。
他聞了聞空掉的紙盒,張口咬住。
等連譯發現的時候,南燈已經把紙盒咬下一個缺口。
他立即拿走紙盒,捏起南燈的臉:“吐出來。”
南燈乖乖吐出一小片紙盒,被連譯接在手裡。
連譯無奈道:“盒子不能吃。”
南燈的身體雖異於常人,吃下去的東西仿佛都消化得一乾二淨,但他也不能什麽都亂吃。
“知道了,”南燈抱著連譯的手,“還有嗎?我餓了……”
連譯扔掉紙盒:“餓了就吃飯。”
才吃過午飯沒多久,南燈哼哼唧唧:“不是……想吃冰淇淋。”
連譯依然不為所動:“冰淇淋不能多吃。”
兩人說話的時候,兔子頭正跳上陽台邊的盆栽向外張望。
它也不想出去曬太陽,安靜蹲在盆栽裡守著。
聽見南燈說還想吃冰淇淋,兔子頭轉身跳走,不一會兒叼著一盒冰淇淋回來了,“啪嗒”一聲放在陽台邊的地上。
南燈非常開心,正要過去拿,連譯冷酷道:“不準去。”
他一說話,南燈又坐了回去。
然而冰淇淋近在咫尺,南燈心癢難耐,抱著連譯的腰間祈求:“我再吃一盒好不好?”
他又趕緊改口:“半盒也行,另一半給你。”
連譯默不作聲,南燈仰起臉,下巴抵在他身前,試圖讓他心軟:“我都咬不到你了……只有冰淇淋才是甜的。”
他很多東西需要教才會,說出這些話卻仿佛與生俱來,也不知道是在連譯面前這樣,還是本性如此。
陽台這邊溫度高,冰淇淋放在地上,要不了多久就會化掉。
片刻後,連譯妥協:“吃吧。”
南燈激動不已,撿起地上的冰淇淋回到椅子上。
他打開盒子,挖了一杓先送到連譯面前。
一盒冰淇淋只有一個杓子,剛才的已經被扔掉了,連譯盯著眼前的冰淇淋看了兩眼,順從地吃下。
南燈說過隻吃一半,一開始自己吃一口就給連譯吃一口,到後面忘記了,連譯也沒有說什麽。
兔子頭看得心急,想讓南燈也喂它一口,在盆栽裡跳了幾下,奈何南燈沒有注意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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