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舔著身上的毛發,見南燈醒了,靠近親昵地蹭他。
人獅在睡覺,兔子頭倒在它身旁,張口咬住它的翅膀。
南燈伸手製止,眼神警告它老實一點。
他摸了摸黑貓,悄悄下床。
天亮了,明亮的光線透過藤蔓縫隙,南燈湊近朝外打量。
外面很安靜,這裡應該挺安全的。
南燈低頭摸向衣兜,他昨晚突然變回魂體,連譯給他買的手機好像弄丟了。
現在是白天,也不合適外出。
南燈回到矮床邊,抱著膝蓋坐下。
他這一整天無所事事,時間過得倒也很快,一轉眼又到了晚上。
人獅睡醒起床,為南燈送來昨晚的甜汁。
黑貓的傷全好了,精神抖擻地豎著尾巴,湊過來不停蹭著南燈的手,蹭完後退了好幾步,回頭看著他。
南燈猜出它的意思:“你要離開這裡嗎?”
他也立刻跟著站起來:“我跟你一起……”
黑貓應該不住在這裡,南燈跟著它一起走,或許有機會找到連譯在哪。
人獅卻拚命搖頭,拉著南燈重新坐下,抬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又指了指自己。
南燈茫然:“什麽意思?”
人獅再次用劍在半空畫圖案,圖案裡是一個歪歪扭扭的花盆,種著兩朵花。
南燈覺得有些眼熟,一時沒想起來。
黑貓趕著回區域,那裡是它的地盤,既然傷已經好了,該回去履行身為地靈的職責。
它最後看了一眼南燈,不舍地“喵嗚”一聲,扭頭跑走。
人獅依然不讓南燈離開,它又畫了一個時鍾,指針在凌晨兩點半的方向,並指指自己。
南燈遲疑著說:“你會在兩點半之前回來?”
人獅點點頭,圍著南燈轉了一圈,也離開了。
門口再次被藤蔓堵上,南燈百般無聊,倒在矮床上發呆。
過了一會兒,他翻身撈過兔子頭,小聲和它說話:“小兔你餓不餓……想吃小紙人嗎?”
一向嘴饞的兔子頭這時候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示。
南燈心虛地垂眼:“算了……”
過幾天再去找連譯也行,就當他現在還在生氣。
—
連譯離開後,旅館內的房間被檢查過一遍。
但旅館規模小,大晚上的也沒那麽嚴格,老板說印象中好像是兩個人入住,但登記冊裡只有連譯的名字。
房間裡找到了一隻手提箱,和一份吃過的盒飯,除此之外找不出其他有用的線索。
第二天下午,有手下得到消息,說連譯還在隔壁區域,並沒有逃遠。
“據說他在詢問地靈人獅的去向……有好幾個天師見過他。”
連譯職位被降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但他只是名義上不再是首席天師,旁人對他的畏懼不曾減過半分。
“不知道他尋找人獅的目的是什麽……不過人獅行蹤不定,那邊的天師也不知道它住在哪。”
人獅成為地靈的時間長,實力夠強也更聰慧,區域內的天師已經熟悉它的脾性,不會主動打擾它。
翁平然頭也不抬:“知道了。”
經過昨晚,他覺察出一些端倪來,已經不想再管這事,象征性地交了份報告,忙著整理醫院那邊的病患資料。
卓清基本確定死亡,謝運閉門不出,谷虛受傷臥床,現在只有他還能動彈。
但他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得選擇更要緊的事情。
“對了,”翁平然放下手中的資料冊,“林玖呢?”
“林管事他……”手下面露猶豫,“他從連譯的住處回來後,就有點怪怪的。”
翁平然皺眉:“怎麽回事?”
他原以為,是他責怪過林玖,還變相降了他的權,林玖心裡不樂意。
結果手下說,林玖從連譯的住處抱回來一盆花。
“林管事說花是活的,他親眼看見會動,可我們都看過了,那盆花就是很普通的品種……”
他們用羅盤等儀器檢測過,確認沒有異樣,林玖還是不聽,非要把花帶回去,還十分仔細地保護起來。
翁平然聽完,氣不打一處來:“真是胡鬧!那就讓他在家好好休息,把花養好了再出來!”
手下低著頭不敢多言,應聲告退。
另一邊,林玖坐在椅子上,緊盯著眼前的花。
花是淺粉色的月季,養的時間應該還不長,枝條不夠繁茂,兩朵花在同一根莖乾上。
一朵已經開了,另一朵顏色更淺,還是個花苞。
不管別人說什麽,林玖都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至於為什麽,他現在還找不出合理的解釋,於是把花帶了回來。
他剛才給花澆過水,還仔細清理過葉片,可惜花沒有再動過。
林玖抬手按了按眉心,打算先去睡一會兒。
這時,臥室的方向突然響起動靜。
他驟然起身,拿出羅盤查看,指針卻沒有動。
不是怨魂?林玖皺眉,一抬起頭,面前突然閃過一道光。
人獅拿著長劍,狠狠將他拍暈。
林玖倒在地上,人獅抱起桌子上的花盆,想把月季帶走。
然而林玖早有準備,為了保護好這盆花,對其設了禁製,月季無法離開他身邊,除非把他殺了。
人獅嘗試未果,惱怒地舉起長劍,最終還是沒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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