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燈看向連譯,心裡莫名酸澀。
他們才分開了一天,卻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
連譯仿佛還和之前一樣,他不再隱瞞身份,又依然對南燈保持著最溫和的一面。
人獅很抵觸連譯,舉著長劍護在南燈面前,對著連譯虎視眈眈。
黑貓也與它統一戰線,它才更委屈,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威脅,喵喵叫著讓人獅飛過去揍連譯一頓。
兔子頭暫時被遺忘,它早早來到街邊,張大嘴巴猛啃怨魂,不一會兒就吃掉了三隻。
連譯根本不在意兩隻地靈的阻攔,抬手用靈術將它們揮開。
南燈眼睫微顫,兩次親眼目睹,讓他對連譯的實力有了更深的認知。
“抱歉,是我的錯。”
連譯往前一步,一邊說道:“還在生氣?”
他語氣很輕,專注的視線始終落在南燈身上,向他伸手:“過來。”
南燈本就動搖,看著熟悉溫暖的掌心就在眼前,再也忍不住。
他快步奔向連譯,撲進他懷中。
“你為什麽騙我……”南燈委屈地控訴,抬起頭有些語無倫次,“你去哪裡了?你受傷了嗎?”
他緊緊摟著連譯,眼裡滿是擔憂。
連譯微微彎腰,抬手碰了碰南燈的發絲:“我沒事。”
可惜南燈現在是魂體狀態,他無法直接抱住他。
“真的?”南燈還有好多話想說,“我、我今天晚上……”
“真的,”連譯低聲安撫,“先離開這裡。”
這裡不安全,可能還會有新的怨魂追過來。
南燈點點頭,主動牽住連譯的手。
不遠處,黑貓和人獅一同被禁錮在小型符陣裡。
人獅嘀嘀咕咕正在罵人,揮劍破陣破到一半,看見南燈和連譯親近地靠在一起,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它沉默了好幾秒,重重地“哼”一聲。
底下的黑貓努力刨著無形的空氣牆,等符陣終於破開,人獅氣勢洶洶地飛近。
南燈見狀,趕緊擋在連譯面前:“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是我的朋友。”
他轉頭又對連譯說道:“這是我以前跟你提過的,和小黑貓在一起的小精靈。”
人獅這才收起劍,盯著連譯上下打量。
連譯掃了人獅一眼:“它是地靈。”
“地靈?”南燈神色茫然。
但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他們得盡快離開。
兔子頭還趴在地上猛吃,南燈找到它,強行把它拉走:“不能再吃了!”
人獅本想親自處理這些重傷的怨魂,又聽見隔壁街道有人匆忙趕來的腳步聲。
既然有天師在,那它就懶得管了。
於是在天師趕來之前,南燈抱著兔子頭,帶上人獅和黑貓,跟隨連譯一起離開。
不久後,兩支天師小隊同時抵達街道路口。雖然早有預料,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們脊背發涼。
“他全解決掉了,”隊長語氣驚歎又複雜,“都抓起來吧。”
除了地上躺的一片怨魂殘骸,四周不見半個人影,連譯離開了。
小隊開始清理善後,這時有一名天師從遠處的小巷子出來。
他哆哆嗦嗦,仿佛才遭受不小的驚嚇,看身上的著裝是一名學徒。
“我……剛剛都看見了,”學徒天師仍然心有余悸,“我看見了連首席……不,連譯。”
他是送物資路過這裡的,碰巧撞上大批怨魂圍攻連譯。
這種場面把他嚇得不輕,慌忙躲進巷子裡的垃圾桶,好在怨魂的目標只有連譯,學徒躲在垃圾桶裡很安全。
後來外面沒了動靜,他悄悄掀開垃圾桶的蓋子,往外打量。
他離得有一段距離,又不敢暴露自己,透過狹窄的縫隙,正好沒看見兩隻地靈,卻看見了連譯和南燈。
“他和一隻怨魂在一起,”學徒篤定道,“最後和那隻怨魂一起離開了!”
他沒看清怨魂的長相,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確實見到了連譯與怨魂交談的一幕。
學徒甚至還覺得連譯和那隻怨魂關系有些親密,只是這種話說出來,更加匪夷所思。
兩支小隊的隊長聽完,互相對視一眼:“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學徒再三強調自己沒有出現幻覺,“我很清醒,是怨魂沒錯!”
怨魂不管外表如何,只會是半透明的魂體,與活人有著本質的區別。
兩名隊長都表情凝重,其中一人說道:“此事非同小可,先上報內庭。”
怨魂永遠是惡的代名詞,不管生前如何,死後都不再擁有任何人性。
普通人也許不懂,身為天師,與鬼接觸是大忌。
之前就有不少傳聞,稱連譯殺了卓清長老,還可能在自己的住處養鬼。
養鬼的謠言沒有任何根據,倒是和今晚的事對上了。
以連譯眼下的情況,他們更沒有先向他詢問求證的必要,直接上報就行。
“快點清理了回去吧,”另一人壓低聲音:“天也快亮了。”
—
此時,南燈已經身處相隔較遠的另一條街,躲在某個待出租的商鋪裡。
人獅好像不太願意把連譯帶去自己的小院子,這個點天師會在街上進行最後一波巡邏,很容易被看見。
於是南燈暫時找了個地方躲藏,等巡邏結束後再決定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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