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聲:“……”
夙玄臨改變戰略,打算先將兩人分開一段時日再說。
仙君的靈舫比應見畫的要漂亮得多,從外觀也能瞧出夙玄臨是個花孔雀的脾性,夙寒聲迷迷糊糊被夙玄臨拽上了靈舫,根本沒反應過來就直衝雲霄,朝著聞道學宮而去。
夙寒聲半途想拿出弟子印聯系崇玨,但夙玄臨一直緊緊盯著他,走哪盯哪,讓他無法在親爹眼皮子底下和崇玨膩歪。
就這樣一路熬到了聞道學宮。
學宮學子許是在上課時間,偌大學宮空蕩蕩的,路上也沒多少人。
夙玄臨將靈舫收回袖中,懶懶道:“你住在何處,我送你去齋舍。”
夙寒聲猶豫半晌,才怯怯指了個方向。
後山。
夙玄臨“嗯”了聲,也沒多想,抬步在山間溜達,被氣了好幾天的心情難得變好了些:“聞道學宮的掌院之位由我接管,你最後一年好好用功,明年必然能出師。”
這便是光明正大給兒子開小灶了。
夙寒聲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那出師後我是不是就能合籍啦?”
夙玄臨:“……”
夙玄臨唇角微微抽動,本來打算讓懲戒堂給兒子放放水,現在又轉瞬改了主意,且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行。”
只要你有本事出得了這個師,自然能合籍。
夙寒聲不知道他爹的狼子野心,高興得不得了,還以為夙玄臨終於接受了崇玨,當即顛顛地拽著他往後山佛堂跑。
夙玄臨還在心中各種醞釀不讓兒子順利出師的“惡行”,遠遠瞧見不遠處的佛堂,眉頭狠狠一皺。
“你就住在這兒?”
那分明是佛修住的地方。
夙寒聲點頭:“我因為闖禍扣了太多分,懲戒堂把我的落梧齋收了,要是不住這裡我就要露宿街頭啦。”
夙玄臨匪夷所思。
他當年在聞道學宮倒扣幾十分,就算把掌院頭髮燒了,也沒人收他齋舍!
現在的聞道學宮到底怎麽回事,為何如此嚴苛?!
兩句話的功夫,夙寒聲已經拉著夙玄臨上了台階,佛堂中的微弱香火味已隱約可以嗅到。
夙玄臨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前方佛堂的門突然被打開。
他定睛一看,臉都綠了。
崇玨不知何時回來的,瞧見外面的兩人微一挑眉,對著夙寒聲道:“回來了。”
夙寒聲熟稔地上前:“你幫我告假了嗎,楚師兄怎麽說?”
“他說可以。”崇玨道,“等你回去後補個假帖就行。”
夙寒聲高興地點頭。
崇玨比莊靈修靠譜多了。
夙玄臨:“咳。”
夙寒聲這才意識到親爹還在那,尷尬地轉身:“爹,我們說正事呢,沒有勾勾搭搭。”
夙玄臨皮笑肉不笑。
他是沒勾勾搭搭,但崇玨那廝的眼神都要粘在他兒子身上了。
啐,為老不尊的狗東西。
崇玨看了夙玄臨一眼,道:“進來吧。”
夙寒聲正要進去,夙玄臨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往後一拽,似笑非笑道:“聞道學宮的學子,和世尊住在一起成何體統啊?我身為學宮的掌、院,自然會給蕭蕭重新安排新的住處。”
夙寒聲猶豫著道:“其實不用如此麻煩……唔。”
話剛說完,崇玨拽住他的另一隻手也是一拽,保持著淡然溫潤的笑意,話卻是不饒人。
“掌院說笑了,如今新學子已入學,偌大學宮已沒了空余的齋舍,蕭蕭在佛堂後院的齋舍住了這麽久,早已習慣了——是不是?”
夙寒聲:“呃,是?”
夙玄臨繼續眯著眼睛笑:“怎好叨擾世尊?”
崇玨不為所動,淡笑道:“蕭蕭的事怎麽能叫叨擾,掌院太客氣了。”
夙寒聲:“……”
夙玄臨:“世尊世尊……”
崇玨:“掌院掌院……”
兩人唇槍舌戰,每一句陰陽怪氣的話中卻都帶著尊稱,說一句就要拽夙寒聲一下。
夙寒聲不光兩隻手臂疼,腦袋也被他們的話給吵得都要裂了,實在是沒忍住怒道:“把我松開!你們繼續打得了!”
兩人一頓。
夙玄臨笑著道:“世尊先松。”
崇玨也禮貌道:“掌院先松。”
夙寒聲:“……”
死了算了!
最後夙寒聲火大得不行,膽大包天一人給了一拳,這才拯救自己的爪子。
三人坐在清掃得一絲不亂的佛堂中,心思各異。
崇玨點燃香線後,又開始在那姿態優雅地烹茶,端坐著像是一副精致的畫卷。
夙玄臨眼神冷冽。
怪不得將少不更事的夙寒聲哄得一愣一愣的。
狐狸精。
“狐狸精”崇玨將茶烹好,下意識先給夙寒聲倒了一盞。
夙玄臨頻頻冷笑。
竟然還獻殷勤,何其諂媚!
諂媚的狐狸精眼皮微掀,瞥了一眼夙玄臨,不鹹不淡地給他倒了盞:“掌院請用。”
夙玄臨假笑:“有勞世……”
夙寒聲將茶盞往桌子上一放,“砰”地一聲,沒好氣道:“有完沒完了?!”
夙玄臨和崇玨同時看他。
夙寒聲當即又慫了,心虛地捧起茶盞,小小聲地道:“……這樣又解決不了問題,還平白誤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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