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兄長息怒!懲戒堂的人可不能打!”
夙寒聲唯恐也被莊靈戈“打成一片”,躲在莊靈修身後小心翼翼看著。
莊靈戈龍瞳好似燃燒起來,看到莊靈修,那怒火才被一寸寸強行壓了下去。
許是動用了靈力,他的手背上已遍布密密麻麻的龍鱗,指尖化為龍尖利的利爪,就連額頭也長出龍角來。
半空的楓葉紛紛揚揚落下,他面無表情側身看來,腳下學子丟下的燈隱隱照亮他側臉上的青色龍鱗、金瞳和漂亮如青玉的龍角。
夙寒聲愣了下。
莊靈戈垂下眼眸,冷淡道:“你們怎麽會來?”
莊靈修被莊靈戈的龍化程度嚇了一跳,往往七天后才會長出龍角,這才第二天而已,他趕緊衝上去捧著莊靈戈的臉左看右看。
“兄長,這……”
這得氣成什麽樣,龍化都加速了。
看來還真的忌憚別人說他矮。
莊靈修從未見過莊靈戈如此快的化龍,趕緊朝著身後的夙寒聲道:“蕭蕭,勞煩你……”
方才夙寒聲畏懼地直往他身後躲,莊靈修早就敏銳地注意到了。
不過想想也是,任誰瞧見平日溫溫柔柔的人突然動怒打到一片人,也會心生幻滅,畏懼地想逃走的。
莊靈修心中微沉,半句話的功夫心中已經在驚恐地想到:若是夙寒聲不再幫忙,是不是只能帶著莊靈戈回半青州,任由他終生都被困在那巨大身軀中再也無法恢復人形。
就在莊靈修心生絕望、心臟疾跳時,一直呆呆愣愣的夙寒聲突然像是兔子似的竄上來,殷勤地道:“靈戈師兄我來啦,手給我。”
莊靈修一愣。
莊靈戈遲疑著手心朝上遞了過去。
不知莊靈戈哪裡戳中了夙寒聲鍾愛的癖好,他好似一點都不畏懼剛才莊靈戈“打成一片”,指尖在莊靈戈手背上的龍鱗輕輕一點。
龍鱗瞬間像是潮水似的褪去。
夙寒聲眼神巴巴地看著莊靈戈額間的角,好像喜歡得不得了。
莊靈修唇角微微抽動,幽幽道:“蕭蕭喜歡龍角?”
夙寒聲點點腦袋,眼眸亮晶晶的:“好看。”
龍角精致得好似青玉雕琢而成,摸一摸手感定然舒服得不得了。
莊靈戈沉默許久,突然冷聲開口:“喜歡,我可以割下來送你。”
夙寒聲:“……”
夙寒聲嚇了一跳,趕忙道:“不用不用!”
莊靈戈蹙眉:“就當謝禮。”
夙寒聲把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唯恐莊靈戈直接把龍角給掰下來,趕緊伸手在他額頭上一撫。
鳳凰骨的氣息緩慢覆蓋,莊靈戈側臉的龍鱗和龍角頃刻消散。
莊靈戈見他似乎真的不想要龍角,隻好垂眸道:“多謝。”
看起來竟然有些黯然。
夙寒聲收回手,正色道:“靈戈師兄客氣了,若是龍角再冒出來,務必再叫我來看……不是,我是說為師兄消除。”
莊靈戈沒聽出來夙寒聲的“狼子野心”,隻當他好心,點頭說好。
莊靈修倒是瞧出來了,乾咳一聲:“兄長先回洞府吧,剩下的事由我來擺平——蕭蕭困不困?我送你回去睡覺。”
夙寒聲累了一天,乖乖點點頭。
落梧齋。
院中的伴生樹委屈地纏著夙寒聲的四肢和腰身,像是隻粘人的狗,任由怎麽打罵都不肯松開。
夙寒聲洗漱一番爬上床,沒好氣地踹了下伴生樹的枝蔓:“真沒丟下你,真的真的,說多少遍了,別纏著我的腰,疼。”
伴生樹隻好蔫頭巴腦地收回枝蔓,卻蔓延至整個床榻間,攀著床幔和床柱一寸寸生長,將乾乾淨淨的床榻徹底化為枯枝的巢穴。
夙寒聲早已習慣躺在枝蔓中睡覺,正要舒舒服服翻個身,余光一掃,見主乾的枝蔓上似乎結了個小玩意兒。
這才幾日不見,怎麽突然結果子了?
夙寒聲抬手一招。
那枝枝蔓緩緩落下來,露出一朵古怪的花苞。
夙寒聲好奇地抬手一摸,花苞上驟然浮現一道層層疊疊的古怪符紋,將他的手狠狠震了回來。
夙寒聲差點疼得蹦起來,皺著眉看著那古怪的東西,道:“這是什麽?”
伴生樹在夙寒聲臉側蹭了蹭,表示不知道,從秘境出來就有了。
夙寒聲總覺得這玩意兒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他對其一無所知,又不敢伸手去碰,隻好催動著枝蔓離他遠點,心想:“明日去找叔父問問看。”
這個念頭一浮現腦海中,夙寒聲愣了半晌,突然“啊”地一聲,憤怒地在枝蔓築的巢中不斷翻滾,火冒三丈。
“問他個鬼!對,問鬼都不問他!”
夙少君要有骨氣、要有尊嚴,誰都不問也能弄明白這東西是什麽!
——還是明日一早去問師兄或者乞伏昭好了。
***
學宮私下禁止鬥毆,更何況是這等大型聚眾群毆之事。
紅楓林之事剛過不到半刻鍾,懲戒堂的人便匆匆而來,將外面散落一地哀嚎不止的人全都逮了進去。
莊靈修送完夙寒聲,聽到這事兒拍著大腿笑個不停,暗搓搓混入懲戒堂看熱鬧。
被莊靈戈靈力掃飛出去的學子各個摔得鼻青臉腫,好歹沒傷到經脈,全都蹲成一排嗚嗷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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