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們個人之間的矛盾,是大環境現狀。”謝乾低頭擺弄著袖口:“你才幾斤幾兩?保持中立已經很難了,少摻和知道嗎,為了你好。”
“明白,不過今天趕走了安翔就是階段性的勝利。”宋纓皺了皺眉:“就是好像給江部長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別逗了,你以為姓江的是什麽善茬,他完全可以應付安翔。”謝乾哼笑了一聲,鏡片折射出白亮的光,“長安α星系的江家聽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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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那是什麽東西?”安翔緊擰著眉頭道。
“陪伴歷代老君主征戰四方的名將世家,在銀河系邊境的長安α星系擁有自治權,地位相當於是小王室了。”李能一邊接收線人的資料一邊快速翻閱:“江無晝十年前十八歲,就被江恕北元帥帶著參加了百日蟲難,三年前晉升少將,絕了啊......”
“這麽厲害?”安翔翻了個白眼:“那不在他們星球當大爺,來咱們這兒幹嘛?軍紀委又不是什麽頂好的差事。”
“好像是家族內亂,鬧翻了。”李能走馬觀花的翻完了臨時搜集到的消息,總結道:“他一個人來的。”
“在這兒沒有社會關系啊?”安翔納悶道:“那為什麽跟我作對?”
“他剛來一個月什麽都不懂,估計就是按規矩辦事了,少爺,不是我說,咱們得拉攏江無晝,這事只有江無晝那邊改了口才有轉機,而且——”李能壓低了嗓音說:“過幾天又要晉升選拔了,祁飛星的履歷一直沒的說,去年您奪了他的名額,上頭一直覺得屈才,今年他上去的可能性很大,要是上去了就跟您平起平坐了,那怎麽得了啊!要早做打算啊!”
“你說的很有道理。”安翔倏地坐直了,表情凝重:“我這就給江無晝發消息。”
五分鍾後
江無晝:【沒空。】
宛如被迎面揍了一拳,安翔暴躁把腕機丟給李能:“他說他沒空,媽的。”
“軍紀委朝九晚五,他又沒有社會關系,下了班怎麽可能沒空。”李能說。
“你再問問!”安翔說。
李能想了想,埋頭編輯消息。
安翔:【江部長,既然不是上班時間,還有什麽人能比秘書長的兒子更重要呢?】
那廂,江無晝望著再次亮起的消息界面,嗅到了逼迫的味道。
“遇到不想赴的約你一般會找什麽借口?”他轉頭問祁飛星。
“啊?”兔子已經快睡著了,聞言耳朵輕顫,懶懶的換了個姿勢:“那要看對象是誰了,跟你熟嗎?”
“完全不熟。”江無晝說:“就是得罪了可能會有些小麻煩。”
兔子雙手枕在腦後,信口開河:“那你就說要陪你的小作精女朋友,這麽說有兩點好處,第一,顯得你是一個溫柔又有點戀愛腦的男人,沒什麽威脅感,第二,有沒有女朋友這種事沒法考證,你完全可以上午有下午就說分手了沒了,天衣無縫。”
“你說得好有道理。”江無晝盯著兔子狡黠到有些猖狂的帥臉望了一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聊天框裡敲字:
【抱歉,女朋友正在我的副駕駛座上哭著鬧著求我不要離開,他甜美可愛令我無法割舍,的確比秘書長的兒子更重要一些。】
第10章
也不知道是這波狗糧砸的太凶猛了還是怎麽的,星訊那頭再沒了消息。江無晝樂得個耳根清淨,車開的愈發流暢,未幾,恢弘的羅曼星港映入眼簾。
作為首都星最大的星際港口,羅曼星港包含了民用港灣和軍用港灣,規模龐大。
天空深藍,一座座航站樓錯落有致,用先進的薄透材質打造,方便接收多方信號,遠遠的看好似一座水晶的天空之城。無數穿梭艦頗有秩序的自港口飛向大氣層,彩色信號帶在天際交織成晚霞般的長虹景色,蔚為壯觀。
這些景致都映在江無晝的眼底,模糊了焦點。
……
“阿晝,澳丁連你的父親都沒放過,殺你豈非易如反掌!我們不能不同意他的要求,零號機固然珍貴,但是比起失去一艘冰冷的戰艦,我們更加不能接受失去你啊!”
“你不可以再回軍隊去!你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戰鬥意圖,那樣會激怒澳丁的!”
“你的命可是我們千方百計從澳丁手下求來的啊!什麽叫苟活!什麽叫恥辱!那都是你的自尊心和英雄主義在作祟!家裡千好萬好,為什麽一定要回戰場上去呢,活著不好嗎?你為什麽就不能理解我和媽媽的良苦用心!”
……
驅使著這樣的鋼鐵巨物馳騁星野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他以堅不可摧的一面朝向敵人,將脆弱的後背交給自以為親密的家人,最終卻被這些所謂的親人背刺一刀,他身為戰士的氣節與自尊被摔得稀碎,折斷的脊梁將胸腔肺腑割的鮮血淋漓,使他變得面目全非。
這些日子以來,他有意要將自己與從前的印象割裂開來,可無論他怎麽想要遺忘,再看到空行兵、星艦以及星港時,還是會在心底掀起濃烈的酸楚和不甘。
“喂,喂,沒事兒吧你。”祁飛星伸出爪子在他眼前揮了揮。
江無晝猛地回過神來,微弱的扯了一下唇角,“沒事,DNA動了而已。”
“你一個蹲辦公室的能有啥DNA。”祁飛星不以為意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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