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比維塔斯聰明的地方。”安翔打了個響指:“那個蠢貨跟了耿子雙大半天還跟丟了,居然還有臉在這兒給我邀功。”
李能壓下幾欲上揚的唇角,顯得盡心盡職:“為少爺做事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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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蓋緩緩打開,營養液化作蒸汽四溢,祁飛星睜開眼,感覺神清氣爽。
不得不說,凱瑟琳醫院的高壓營養倉效果卓絕,促進細胞修複,加速傷口愈合,按照院長的口氣,再過兩天祁飛星就能出院了。
回到病房,江無晝正替他把芥末擠進刺身醬油裡。
“我要回趟軍紀委,積壓的工作太多了。”江無晝的語速有些快:“你在這裡吃了飯然後睡覺,後天我開車來接你出院,我回來之前別亂跑,知道了嗎?”
祁飛星比了個“OK”的手勢:“那你努力工作,我乖乖等你回來哦。”
江無晝被他矯揉造作的樣子逗笑了,在他頭頂揉了一下,轉身離去。
祁飛星坐回床上,一邊吃刺身一邊刷腕機,忽然收到宋文傑的星訊電話,他還沒來得及接,對方就掛了,過會兒又撥了過來,又秒掛。
反反覆複好幾次,祁飛星愣是一個都沒能接到,他滿臉無語的盯著聊天界面,從中充分感受到了宋文傑內心的掙扎。
祁飛星受不了這婆婆媽媽的性子,乾脆主動撥了個星訊過去,這回宋文傑終於肯接了。
“星哥對不起!!!”宋文傑一開口哭腔就出來了,“你怎麽樣了!!你的傷好了沒啊!!我到現在也沒去凱瑟琳醫院看你!!我真是個不孝崽!!”
祁飛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住嘴!再哭我掛電話了!”
宋文傑憋住了。
“我還好,後天出院了。”祁飛星言簡意賅:“不關你事,別自責。”
“我......”宋文傑吸了吸鼻子,還要再說話,那頭突兀的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敲得極粗魯,“修水管!”
祁飛星剛想再囑咐兩句,宋文傑卻把電話掛斷了。
祁飛星愣了兩秒,右眼皮開始“突突突”的跳。
與此同時,幾個穿著黑色工裝服的男人強行破開了宋文傑的單身公寓。宋文傑剛走到門前就被狠狠的架住,對方用膝蓋照著他的腹部狠狠的撞了幾下,每一下都往死了頂,再一松手宋文傑便跌倒在地,劇烈的嘔吐起來。
“祁飛星人在哪兒?”對方退開,撣了撣手,居高臨下的發問。
宋文傑痛苦的捂著腹部,整個人弓成了一條蝦,那幾下幾乎要把人的脾胃都撞出來,他滿嘴都是血腥氣。
暗中,他拂開腕機,將終端恢復了出廠設置,通話記錄一掃而空。
“我......”他一字一句的發音:“不知道。”
我不知道。
這幾個字成功激怒了打手,接下來他們把宋文傑拎起來揍到口鼻噴血,又按著他的頭照牆死磕,手酸了便把宋文傑丟到地上當球踢。
十多歲的少年從來沒挨過如此毒打,很快就神志不清,他眼睛腫到睜不開,嘴角也血肉模糊,但問來問去就只有四個字。
“我不知道。”
“他媽的。”幾個打手也累了,湊到一起罵罵咧咧。
“看不出來這小子長得油頭粉面,嘴倒是硬的很。”
“你說他會不會真不知道?”
“搜搜看他的腕機!”
幾個人說乾就乾,粗魯的把宋文傑腕上的終端給捋下來,打開後是一片空白。
“草,恢復出廠設置了!”
這就變相坐實了宋文傑知道些什麽,幾個打手對視了一眼,眸光漸漸森寒。
“既然他裝死,就乾脆弄死他好了。”為首的那個捏響了指骨,從牆上取下了一根棒球棍。
就在這時,那空白終端機突然響了起來。
奄奄一息的宋文傑渾身僵硬,卻又不敢表露出任何異樣,那來電號碼沒有注明姓名,幾個打手對視了一眼,面露疑惑。
就在他們猶豫著該不該接時,那電話卻突然自己接通了。
一個清爽的男聲傳了出來。
“我是祁飛星,請問宋文傑還活著嗎?”
宋文傑掙扎了一下,從嗓子眼裡發出嘶啞的呼叫,幾個打手一個踩住他的臉,一個高舉腕機興奮道:“現在還有氣兒,但你要是不露面,他可能很快就沒氣兒了。”
“報個時間地點吧。”祁飛星平靜道:“正好我也想跟你們的老板做個了斷。”
“今天下午三點,城西造紙廠,你來了我們就放了這小子,你不來,我們就做了這小子,你可以報警,可以告訴其他人,但是你要相信,我們是專業的。”那打手笑意森寒。
“OK。”
祁飛星乾脆利落的掛斷電話,他攥緊了拳頭,用力捶了一下被面。
幸虧耿子雙寫的入侵程序距離上次對付完吉斯坦丁還在有效期內。
他早該想到的。
以耿子雙的身份地位都能被跟蹤,毫無勢力的宋文傑為什麽不可能成為安翔的目標呢?
用手指頭想也能知道星訊那頭髮生了什麽。
“如果我是安翔,現在就抓了宋文傑審審,保準立刻就能知道我的下落。”
祁飛星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開的這句玩笑。
事實上宋文傑並沒有出賣他。
這一刻他為自己的淺薄認知感到羞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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