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從季殊那裡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的爹娘吊在藥鋪門口,而藥鋪則被大火包圍,旁邊看熱鬧的人在說這些什麽“好像‘天罰’組織的人乾的”、“自殺啦”、“真敢反抗啊”之類的,他腦子有點懵,不明白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爹娘的屍體被卷入火海,他想把火撲滅,可是火勢太大,沒有那麽多水也來不及。
火燃燒的聲音、周圍人嘰嘰喳喳的聲音、自己的心跳聲交雜在腦中,他開始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了,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場景說不出話也動不了。
當季殊得知金玉藥鋪出事後已經晚了,他拚命跑過去,看到的只有被燒成灰燼的藥鋪,灰燼裡的兩具焦屍,還有站在藥鋪前一動不動的小然。
季殊聲音沙啞道:“我看到小然的時候無論和他說什麽他都聽不見,我將他帶回了家,後來小然就變成了你們之前看到的樣子,有時候像個稚兒,有時候就完全不理人。”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萬一這次小然被刺激後清醒過來了怎麽辦?”牧詡擔心道。
“如果他清醒了,那我就想辦法讓他再次忘記。”季殊抱緊小然道。
他這次出去就是為了尋藥,預防那一天的到來
他低聲喃喃道:“小然不能想起來,其實我一直都很害怕,不忍心小然一直這樣,也怕他想起來之後會崩潰,會...恨我。”
他低眸,神情悲傷,卻沒有看到床上的陶然微微顫動的手。
牧詡見他這樣和陳寧跟著李大夫一起出去了,留季殊和小然單獨呆著。
“我先回去了。”李雲英對他們道。
牧詡道:“好,對了,李大夫,你的事什麽時候辦完?”
李雲英邊往外走邊道:“快了,再有幾天吧。”
天要黑了,牧詡和陳寧還是去了昨天住的客棧,他們定了很多天,行李什麽的直接放在裡面了。
第二天他們起了個大早,先去吃了個早飯,然後就買答應李南尋的筆墨紙硯去。
中午就去了李大夫家一趟把東西偷偷給李南尋,不過李大夫並不在家。
準備回客棧的路上,他們經過季殊家,看到小然還跟以前一樣在院子裡玩,應該是沒什麽事了。
回到客棧後,牧詡打算睡個午覺,早上起得有點早,對他這種愛睡覺的人來說,到這個點就直打瞌睡了。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就差點栽下去,還好夫郎抓住了自己。
陳寧不困,不過還是陪著牧詡一起躺床上。
“寧哥兒,我們下午去街上逛逛吧,你過半個時辰叫我起來好不好?”牧詡猛吸幾口夫郎,然後找個舒服的姿勢閉眼懶懶道。
“好。”陳寧的手被牧詡抓得放在他的背上。
很快牧詡就睡著了,陳寧就這麽看著。
阿詡每次趴在自己身上,整個人就看起來軟乎乎的,太可愛了,他實在忍不住偷偷捏了兩把。
...
再捏捏。
...
捏捏手,再戳戳臉。
陳寧玩得不亦樂乎,牧詡夢裡感覺好像有人在撓自己癢癢,還這裡撓撓那裡戳戳的。
他皺著眉頭把臉埋到陳寧衣服裡,但是還是躲不過魔爪。
過了一會兒,牧詡醒了,他茫然地抬起頭,左臉頰被陳寧的手指戳著形成一個凹陷。
陳寧見人居然被自己弄醒了,嚇得趕緊縮手,心虛得不行。
牧詡看到寧哥兒的表現,眯了眯眼,拱啊拱,拱到他腦袋邊,揶揄道:“不得了哦,我們寧哥兒居然趁我睡著佔我便宜。”
“不...我...”陳寧臉都漲紅了,還有什麽比偷偷摸人家被發現了更尷尬的。
牧詡勾起嘴角一聲,抓住夫郎的手往自己衣服裡塞,嘿嘿笑道:“幹嘛這麽小心翼翼啊,來,隨便摸,想摸哪兒都行,不要客氣,我人都是你的。”
陳寧手碰到一片滑嫩的肌膚:!!!
.
出門前他們有等了好一會兒,因為陳寧臉爆紅,好長時間都褪不下去,這樣出去不符合他的人設。
下午他們正在逛街了時候,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牧詡和陳寧轉過頭去。
只見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眼眶通紅,焦急地道:“牧兄弟,牧夫郎,小然不見了,你們有沒有看見他!”
中午的時候,季殊看著玩累了睡著的小然,把他抱進了房間裡讓他好好休息,自己去做飯,等飯做好了去叫小然吃飯時,房間裡卻沒有人,他把屋子找遍了也找不到人,最後只在床上發現了一封信。
季殊哥哥親啟: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我知道季殊哥哥想讓我忘記是為了我好,
但是,我不能,
或許我爹娘在你們眼中確實是惡人,
但是,對我來說他們是最最疼愛我的人,
他們把我保護得太好,他們承擔了所有,
卻將讓我護在最乾淨的身後,
我不能忘記他們,也不該,
季殊哥哥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
我喜歡同你一起捕獵,喜歡一起吃棗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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