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雖然是異魔,卻保持著你曾經的外貌與部分人格,甚至連‘堅城’都選擇了認可我。對不少人而言,我才是‘阿特林·科塔雷斯’。
“你說,秩序生物與異魔之間,除一個名頭外,到底有什麽差別呢?”
“沒什麽差別。”‘火酒’說。
“……?”‘指揮官’為這句話而愣了一下。
這怎麽還帶附和敵人垃圾話的呢??
“畢竟,”‘火酒’又道,“無論是秩序生命還是異魔,是我還是你,終有一天都要死。所以我們都一樣,就像‘是’與‘否’也是一樣的東西——一樣具有局限、一樣會被遺忘,也一樣沒有意義。”
“…………”
身為先天就是為了更好的求生而創造出的種族,雖然異魔會因孕育自己的主體影響而產生極端欲求,但面對這樣撲面而來的極端虛無,他還是不由得退後了幾公裡。
前有‘陽星’的異魔覺得他瘋了,後有科塔雷斯的異魔覺得他太極端了,這大概也是一種銀河系強者特色。
“你讓我感到可怕……科塔雷斯。”‘指揮官’呢喃著,話語間意味不明:“明明我才是你‘掠奪’的那一部分,而你只能‘給予’。軟弱無力的給予。”
談話間雙方又是幾輪交鋒,星辰在遠空中閃爍,一度徹底從他們的視界中消失。
這證明‘火酒’落了下風,它數度失去對周邊環境的控制權,被連帶著拖進了靈之底的黑暗之中。
“說真的,你到底看上他們什麽了?偉大的科塔雷斯陛下?”
‘指揮官’自知勝局已定,余下的只是時間問題,他做作地歎氣:
“‘陽星’可是到現在都沒來幫你,親愛的‘我’,你把自己變成這樣,這意義重大,但你賭輸了,它就變得毫無價值。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獵戶人聯的那個‘愛人’一直盯著你呢……那家夥有自我意識,覬覦你的力量,而且是史上最大的精神病患者集合體,你還敢和它的一部分進行合作?”
“畢竟我是紅色的。”‘火酒’沒頭沒尾道,“祂喜歡也正常。”
“……?”
‘指揮官’第三次失語。
他感覺這天聊不下去了。
“‘愛人’想要我‘給予’的力量,為此祂不惜冒著與己方王牌關系破裂的危險,對‘陽星’的戀人施加強力干涉,這件事,我比你清楚的多。”
‘火酒’說著,微微搖頭。
‘指揮官’頓時也驚疑不定了。他轉瞬間在腦海中回溯了幾十遍這些年發生過的那些事,這甚至讓‘火酒’不遠處剛剛冒出的一個微小黑洞的引力都降低了不少。
與此同時,一道火光從虛空中冒出,貼臉爆炸!
‘指揮官’的身影如幻影般消散,遠方的‘火酒’身形同樣化作火光融化。
他們都只是幻影化身而已。
這同出一源的兩者,連戰鬥習慣都如出一轍。
遠處,又一團紅色凝膠物質蠕動著出現,‘火酒的’又一化身從虛空中顯化。
“雖然我無法殺死你,但這樣下去,我可以拖延你到永遠。”紅色的火炬狀凝膠重新匯聚起來:“你覺得呢?”
它完全沒有接續剛才那個話題的意思——那個關於‘愛人’的話題。
‘指揮官’注目它半晌,咬牙道:“你知道祂要做什麽。”
“或許如此,也或許並不。”‘火酒’的回答充滿了讓人焦躁憤怒的謎語感:“別忘了,那是個超能實體。即使祂的狀態無比混亂,在各種意義上,祂也能被稱為‘神’。你認為,一位擁有自我認知的‘神’,會對這片星空抱以怎樣的念頭?”
“你在拖延時間。”‘指揮官’冷笑道:“別忘了,我繼承了一部分曾經的你,‘銀星議會護衛軍指揮官’,你別想瞞過我。”
他與‘火酒’遙遙對望,一道漆黑球體在兩者之間成型。但一道看似‘火焰’的能量也如附骨之疽般隨之出現,與那股還未成型的超能力量互相角力,雖然使得周邊空間感都開始扭曲,但一直未曾讓那玩意兒徹底誕生。
‘指揮官’心中並不焦急,因為‘黑洞操縱’的能力,還有它附帶的‘引力控制’,讓他足以在某種意義上無敵於世。
但他也知道,凡事皆有其疏漏:一來這能力原本不是他的,他使用起來並不得心應手,二來‘火酒’與他互為半身,而且……
‘指揮官’目光微動,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那道王冠似的‘枷鎖’幻影。
作為銀河帝國創造者的兩塊……‘殘軀’之一,他自然不止有這點能耐。
但這東西的存在,讓他和‘火酒’都不能徹底拋開一切、毀滅一切。因為這玩意兒,正是當年的‘科塔雷斯’給他自己設下的限制!
“你以為‘陽星’還會來?”
‘指揮官’腦中念頭飛轉,轉瞬間制定又拋棄成千上萬個計劃,但嘴上還是在挑釁‘火酒’:“別犯蠢了,他到現在都沒來,這證明他已經拋棄了與你之間的盟……”
‘哢!’
他話還沒說到一半,一聲比玻璃破碎更沉悶的動靜,響徹於整片星區所有生物靈思深處。
與此同時,正在無限角力的兩者同時轉頭,看向那顆火球般的‘黑洞胚胎’。
隨後,他們眼睜睜看到,那顆即使還未成型並激活,質量卻也已經開始自然導致周圍物質聚攏的人造天體邊,裂出了一道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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