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成熟的男人,生平第一次在這種時候拋開一切思緒,無措的躺靠在某個人懷裡,任由一雙年輕有力的手隨意施為。
而在那氣息交融的半夢半醒之時,那個嚴謹克制又溫柔體貼的青年似乎做了不少事……他感受到了鋼鐵,他在那冰冷堅硬的金屬上戰栗,而他的一切掙扎與欲拒還迎的抗拒都被忽略了。那是一次懲罰。令人瘋狂的懲罰。
隨後,在他於巔峰中崩潰的流著淚掙扎時,那將他反覆推入某個境地的冰冷氣息悄然離去,嶄新的浪花在他們之間翻湧,攪合的漩渦令人神往。一次咬合與注入之後,冷硬的生鐵氣息衝散了薄荷糖的甜香味,混雜的味道縈繞在他的夢裡,卻並未再度誘發他那極度不穩定的發情期熱潮問題。
他知道那代表著什麽——他被臨時標記了。被他完全不想升起抗拒之心的那個年輕人。
從今往後一段時間內,他身體的信息素問題會得到良好的調整……因為另一份信息素的加入,他得到了回轉的余地。
好吧。即使那個年輕人並沒有真的做出一些伊文海勒不想進行的行為,這一夜也足夠這具‘普通人’的身體徹底記住他。
而渾身上下那充斥著滿足與安全感的酸軟也讓伊文海勒清楚知道,他並未被解除偽裝,而對方也沒有使用精神力攻擊干擾他偽裝狀態的意思。
一種奇異的默契存在於他們之間,它的建立基礎是一個人的寬容與另一個人的信任。而在它存在的同時,他也意識到……
他對雷廷的看法大部分都是正確的,這沒問題。
但是,在最關鍵的那一小部分之中,即便是伊文海勒這個隱姓埋名在他身邊的‘親密朋友’,對那年輕人的估量,也錯的離譜。
好吧,好吧。他想。伊文海勒又不是第一次犯錯了,那家夥看似光鮮亮麗的人生中本就刻滿了斑駁的傷痕,但它和‘瓦倫’又有什麽關系呢?瓦倫主管不想在乎那些,至少現在如此……
因為他這年輕的朋友已經為他處理好了一切,正用一個擁抱和綿長溫柔的吻驅走他那永恆醞釀的緊張與痛苦,讓他虛軟無力的悄然沉入夢鄉。
在夢中,他像一片靜謐的海洋,被群山環抱的、滿溢安寧的內陸海洋。
潮汐澎湃之後,今夜無風無浪。
………………
…………
……
……
瓦倫再次醒來時,天色已至黎明之前。
他躺在他分配給雷廷的客房床上,身上已經換了乾淨的睡衣,鼻尖縈繞著生鐵混薄荷糖那清涼冰冷到令人心底透寒的氣息,整個人卻顯得有些懶洋洋的,一點都不想動彈。
雷廷不在房間裡。瓦倫嗅著空氣中令他心曠神怡的清香味道,打了個哈欠後擦去眼角浸入細微皺紋的淚水,心想對方大概是被這一堆事兒給折騰到跑路了。
明明完全就是遭了無妄之災,卻在那漫長的撫慰中表現的如此溫柔體貼,走之前還收拾了這爛攤子——也真是仁至義盡了啊,‘雙S’。
不過……離開了也好。這本來就是不該發生的事,而且……
……而且,現在這會兒,他一想起那張嚴肅的臉和那雙純良的眼,就感覺心裡發慌。
是真的慌。
男人仰面看著天花板,長長出了口氣,活動幾下身軀後撐著雖然有些無力但卻前所未有神清氣爽的身軀慢悠悠爬起來,卻在坐直之前猛地頓了一下。
隨後,他咬了咬牙慢慢坐正,在昏暗燈光下伸手拿過此前被對方取下後放在一邊的光腦外機戴上,心裡開始琢磨怎樣向對方道歉。
雖然昨晚從頭到尾他都處於一種被……被控制的狀態,但這事兒畢竟是他惹出來的麻煩……
下一秒,房門忽然打開,同樣換了一身睡衣的雷廷開門進來,手裡拿著個私人數據板低頭劃拉著什麽,身邊金屬托著一份早餐、一杯水果牛奶、一個果籃和一盤小點心。
“……?”
在瓦倫忽然就茫然到有些呆滯的目光中,雷廷把該放下的東西挨個放在床頭,坦然自若的往換過床單與褥子的床邊一坐,順手幫瓦倫將活動時有些散開的衣襟拉了拉。
“既然醒了,那就先吃點東西吧。”他說著把兩個枕頭墊在床頭,讓瓦倫舒舒服服的靠在上頭,順手攪了攪碗裡的粥:“我做了點兒早餐……沒想到你這兒廚房東西還挺全的。”
瓦倫:“……”
瓦倫:“?!!”
“你,”瓦倫說話都有點磕巴了,“你、你沒走?”
“我為什麽要走?”雷廷愣了一下,眨眼看著他的藍眼睛,歪頭對他溫和的笑起來:“這可是你邀請我來的啊,埃南叔叔。”
這稱呼一入耳,瓦倫半口氣沒倒上來:“別……”
“別怎麽?別這麽叫你?還是其它什麽?你總得給我個清楚點的指示啊,埃南。”雷廷隨口問著,順便示意了一下他耳際光腦外機:“這玩意兒戴多了壓迫血管,你現在最好少用,不然容易頭疼。”
“……”
雖然雷廷只是說了這麽一句,但瓦倫還是咬牙將光腦外機拿了下來——如今他的身體正在初步穩定狀態中,激素與血循環都會在近期發生一定的改變,他自己也清楚這個問題。
往日他的血壓其實有點低,即便在超能解限的狀態下也同樣如此,那就是因為他身體不好帶著舊傷,而且激素系統打從二三十年前就沒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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