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蘇醒之前為什麽要一直把它舉過頭頂啊!!
哦,好吧,那是一種‘戰士以自己為基石,撐起了人們的家園’的意象。
……這麽一想更怪了啊!!!
雷廷眼角抽搐,無力吐槽。但與此同時,他的力量也已經蔓延到了伊文海勒身邊,在金色陽光中傳遞著一份不甚明顯卻足夠穩定可靠的寬慰與支持。
而他身上的氣息也飛速調整了過來,整個人就像完全不知道之前提到的那些爆炸性信息一樣,恢復了平常那副肅然冷靜的模樣。
‘記錄者’敏銳的盯向了他:“你準備怎麽跟他說?關於你已經知道了那些事什麽的……”
金色太陽之前,頭戴金冠的黑甲青年臉色平靜,微微偏頭與那雙紅藍異色的巨大眼睛對視。
隨後,他微微一笑,抬手豎起一根包裹著結實手套與沉重手甲的手指,在唇前比劃了一下。
他半長的黑發在深空中微微飄揚,目鏡反映出‘記錄者’眼睛的光。
於是‘記錄者’就明白,有些人,可能要倒大霉了。
“行吧……你還真是喜歡他。”
‘記錄者’感歎了一句,到這時候祂再怎樣也能看出雷廷與伊文海勒之間的關系並非常人所想的那樣了——“順便問一句,你和他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
………………
…………
……
……
於伊文海勒而言,人生就是一次次雄心壯志的搞砸和充滿希望的落空。
小時候他就不喜歡玩具隻喜歡刀槍,全家人都一直以為他會成為一個Alpha,於是也就沒有使用當時還不成熟的預測手段檢查他未來的分化可能性……然後他變成了一個Omega。
而當他習慣了這個事實並按照原本計劃進行自己的學院生活時,他也被一位副議長看重並加以教導,這發展一般來說能算他是天然站在終點……然後他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該做到的大事沒幾件真正做到。
雖然知道內情的人都說他是被暗算、被超出個人能力的任務加身,但‘問題在眼前,個人能力不足’這件事擺明出來的話,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在被安慰。
就這樣,他還被那些黏在人聯上吸血的鬼東西搞得憋不下去,最終叛逃了。
明明如果他肯忍下去,如今或許就站在聯邦的權力頂點。他或許可以和雷廷走上同一條道路,從內部改變聯邦……但他明白,那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反抗軍的道路或許不完全正確,但也絕對沒有如今的聯邦那麽錯誤。
他不會去到雷廷的道路上,這讓他如今撲向那顆太陽時,心中升起了更大的負罪感。
伊文海勒頭也不回的帶著那片黑色浪濤飛進聯邦星域。在得到‘記錄者’與‘凝望者’援助的時候,他幾乎抽不出思維能力去思考‘為什麽凝望者這次的援助方式好像與往常有些不太一樣’,只是條件反射的加快速度,如真正的白色光線般撞進了那金色太陽的光裡。
他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一種溫和的寬慰,一種浩大的力量傳遞。那是來自那顆超能太陽的能量輻射,它一直在向四面八方放出這樣的一個力場,所有主動飛向它的事物都能獲得它的增益加持。
簡直就像個不定位置的BUFF領取點一樣……還兼職安全區功效。
不過,伊文海勒很清楚,那道光在灼傷他人時的表現會比他想象中更酷烈。它如今給他這樣的感覺,只是因為如當初他的感知那樣,它不會傷害他而已。
在超能太陽的光輝籠罩區域裡,伊文海勒長出一口氣,維持著自己著甲的狀態翻身騰躍,在觀察後方情況的同時,看星塵被更盛烈的光染出一抹金色。
他來這兒,雷廷肯定能感應到……只不過他也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會……
……來。
伊文海勒想著,在被一個熟悉懷抱從背後籠罩的感覺中,低頭看向在自己腰腹間摟抱的手臂。
……好吧,已經來了。
雖然決定了相信這個人會回應這一切,但實話說,來的這麽快,也確實令人驚訝……
他想著,沒有從那個寬容有力的懷抱中掙扎出去,而是任由短短不到半個月沒見的年輕人抱了自己一會兒,在對方完全沒表現出松手意願的時候無奈的拍了拍那雙手臂:“放開。”
雷廷微微躬身,把下巴放在懷中男人肩頭上,沒有說什麽“出去一趟就惹這麽多麻煩”之類的話,而是輕聲道:“伊文,我很想你。”
“……”伊文海勒的心跳幾乎要跟著他的呼吸暫停一瞬間,但他還是穩住了:“我知道……”他歎了口氣,發現自己之前心中醞釀的負罪感與痛苦似乎都在消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也再度瓦解:“放……算了。”
算了,反正也抱不了多久。他想。
如果是雷廷的話,那想抱就抱吧。
他這麽說,雷廷也就真這麽做了,那雙手臂環抱他的力量更進一步加強,很快就到了足可以勒斷一根工程承重柱的水平。但同樣堪稱‘強者’的伊文海勒卻只是在身上戰甲超能結構微微泛起一絲波動時,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
不久之後,雷廷笑起來,松開雙臂,拉著伊文海勒讓他轉身過來:“對了,正好……”
那個懷抱離開了,伊文海勒心中甚至有那麽一絲不舍。但他很快就消滅了那一分軟弱的眷戀,從善如流的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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