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血,池小閑頓時心臟突突地跳了起來。一股熱流從胸口處聚,控制不住地沿著小腹滾滾而下……
生理的本能他簡直快要抑製不住,於是連忙爬起來生生咳嗽了好幾聲,試圖掐斷這一施法進程。
“怎麽了?”方樾見他咳嗽得如此突然。
“沒。”池小閑若無其事道,“被口水嗆住了。”
半晌,欲望總算是被生生壓了下去,池小閑嘀咕道:“行吧,但複健強度不能太大。”
“複健本來就是一點點慢慢來的,我的計劃會很科學。”方樾篤定道。
等他轉身離開,池小閑松了一口氣。
他用力搓了搓臉,恨自己一點定力都沒有,怎麽連稍微想一想都會……
但與此同時,肚子發出了一聲饑餓的長鳴。
池小閑心情有點崩潰。
好在Kevin下樓給他們做飯了,這是個好消息。壞消息是,方樾家除了意面就是泡麵,食物多樣性嚴重缺乏。Kevin在冰箱裡找了半天,終於在最底層的抽屜裡找到幾塊凍得跟板磚一樣的牛肉。
他拿出來放了半天也沒有任何解凍的跡象,隻好一股腦丟水裡煮去了。煮得半生,血水微微化開時,池小閑在廚房邊冒了個頭,他聞到了血液淡淡的甜味,他肚子裡一陣空曠的寂寞。
Kevin轉頭看向他,用杓子撈起濕噠噠的牛肉,問:“你要現在就吃嗎,小喪屍?”
池小閑有點猶豫。生肉和熟食相比,確實吸引力要大得多。
“不給他亂吃。”方樾清冷冷的聲音落了下來。
這人怎麽總在關鍵時刻突然出現???
“我做為喪屍連生牛肉都不給我吃,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你是個喪屍,對你不用人道。”方樾巧妙地抓住了他用詞的漏洞。
“……”
池小閑幽怨地摸了摸肚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方樾遞給他了一瓶營養液,解釋道:“不是不給你吃,是生牛肉裡有細菌和寄生蟲,你要是吃壞了肚子怎麽辦?”
“可我是個喪屍……”
“你只看到那些喪屍在吃人,沒看到它們腹瀉的樣子。”
“我覺得你是在忽悠我,它們怎麽會腹瀉呢?”池小閑皺起眉。
“對於動物來說,排泄時是比較容易被攻擊的時刻,所以要更警惕。它們排泄的時候應該是躲起來了。”
“……”
明明知道方樾是在忽悠自己,但為什麽聽上去無法反駁?
“笑死。”Kevin突然插嘴道,“你倆這嘮了半天,肉都已經熟了。”
池小閑忽然意識到一切都是方樾的詭計,氣呼呼地扭頭走了。
他來到方樾給他布置的客房,將自己的包掛到了門口的衣架上。
客房裝修依然延續的是方樾自己的風格。房間裡十分乾淨,桌面一點灰塵都沒有,屋內陳設也很少,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和一張長條形的書桌。
衣櫃是淺黃色的,泛著淡淡的木質香氣。床上則鋪著藕荷色的床單,顏色溫柔,看上去十分舒適。
池小閑把自己砸進了床裡,舒服著伸展著四肢。
真好啊,比寢室裡舒服多了,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覺了。
他一放松下來,手腕處的細絲也跟著活絡起來。
它慢悠悠地鑽了出來,在房間裡飄飄忽忽地遊走起來,好奇地研究著這個新地方。
池小閑看見空中飄著的纖細銀亮的絲,忽道:“你最多能走多遠?”
小觸手在空中停住了一會兒,被房間內微微流動的空氣吹得細細搖晃著,它像是在理解池小閑的話。
過了會兒,它調轉方向,頭也不回地出了臥室門。
池小閑跟了出去,卻沒找到它的蹤跡。
觸手連接的細絲太透明太纖細了,只有在特定陽光照射角度下才能顯出微微的反光,平時在暗處很難發覺它。
池小閑等了一會兒,忽聽樓上Kevin傳來一聲鬼叫。
“靠,剛剛什麽東西?!”
池小閑笑了,對著空氣道:“你好厲害啊。”
雖然他看不見細絲在何處,但隱隱感覺它還有一部分在二樓。
又過了一會兒,小觸手重新出現在了池小閑眼前,在空中歡快地轉了兩個圈,仿佛是惡作劇得逞般的炫耀,然後鑽回了池小閑的手腕。
看樣子是跑累了
這一點怎麽跟他這麽像——稍微動一動就累得不行。
池小閑躺回床上,旅途的疲倦重新包圍了他,就在漸漸陷入昏睡時,面頰上傳來癢癢的感覺。
他沒睜眼,以為是那細絲在撓他,用手一撥,卻摸到了一根觸感不太一樣的東西——比細絲要乾枯、硬一些。他睜眼一看,竟是一根長長的頭髮。
它呈現出微微的酒紅色,沒什麽光澤,卻微微的卷曲,像是被燙過一樣。
顯然是女性的頭髮。
池小閑頓時清醒了不少。
那細絲纏著這根頭髮,托舉到他面前,仿佛是炫耀自己找到了什麽東西一般。
“從哪裡發現的?”
那細絲聽懂了,用小小的觸手往床頭靠牆的縫隙裡指了指。似乎是誰睡過這裡,不小心在縫裡落了根頭髮。如果不是細絲去找,收拾被褥的時候很難發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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