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黑暗籠罩了二層塔台,死亡的恐怖魔爪瞬間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臟——他們聽到了一些指甲和金屬摩擦的嘶嘶聲,那是一層的喪屍在往上爬。
方樾迅速去翻背包找到手電筒,就在燈亮起的一瞬,又一隻喪屍飛躍過了圍牆,帶來了迎面的風。
池小閑的腎上腺素一秒內飆升到了頂峰,體內爆發出一股力量,手腕處隨即傳來刺痛,如同刀割一般。
一條白色的綢緞憑空出現,纏上那隻喪屍的脖子,狠狠一絞。
哢嗒一聲,空氣中傳來骨骼折斷的脆響。那隻喪屍直直栽落地面,腦袋和脖頸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曲折弧度。
“那……那是什麽?”有人驚悚地瞪大眼睛。
方樾將手電筒輕輕一晃,等光再照亮時,那條白色的綢緞已經消失不見了。
“幻覺嗎?怎麽不見了?!”那人更加驚恐道。
下一秒,綢緞浮現在了高壓線的上空。它像一條韌性而有力的鞭子,猛地抽打向一隻又一隻想要翻越進來的喪屍。
附近幾個塔台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東西,紛紛投去驚異的目光。
“那是什麽,是我眼花了嗎?!!”
“誰把白衣服落在圍牆上了啊啊啊——”
那條白色的綢緞敏捷地在空中上下舞動著,好似連接在一根無形的指揮棒上。
池小閑顧不得那些異樣而震驚的目光,專注著控制銀星。
只要他不說,沒有人知道這東西原本是藏在他身體裡的。
一個,兩個,三個……
白色綢緞舞過之處,喪屍紛紛從半空中墜落。
池小閑忍不住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卻仍覺得氧氣在肺內駐留的時間越來越短,頭也開始漸漸暈起來。
意識到可能要摔倒,他下意識地扶住了邊上的方樾。
方樾低頭看去,發現他臉色蒼白,嘴唇微微發紫——那是缺氧的先兆。
砰,砰,遠方忽然傳來熟悉的槍聲。
星星點點的光出現在了圍牆外路面的盡頭,微微搖曳,光點越來越大。
“軍隊來了!”李歌一眼認出,“他們來幫忙了!”
“大家再堅持一會兒,把這波喪屍趕出去!”他的聲音高亢響亮,帶著振奮人心的力量,“馬上就得救了!”
撲通一聲,他從二層的塔台上徑直跳下,撿起腳邊搭建塔台剩下的金屬支架,狠狠地朝著一隻撲來的喪屍的腦袋砸去。
越來越多的員工跳下塔台,有人手持槍當棒使,有的乾脆拆了塔台以換取趁手的武器,紛紛投入了戰鬥。
銀星白色的綢緞遊走著,不斷地抽打、絞殺著,幫助已經失去熱武器的員工對抗喪屍。已在虛脫邊緣的池小閑,不得不倚在方樾身上才能站穩。
這一刻他才清晰地感受到——銀星消耗的全部是他的能量。
銀星似綢緞似霧,神行如鬼魅,像個白色的幽靈飛速遊走在圍牆附近的塔台邊,然後碰到了帥欣。她正持一根長金屬杆,銀色的光上下飛舞,不斷驅散那些步步緊逼的喪屍。
砰,杆子狠狠砸在其中一隻頭上,卻因為金屬疲勞斷成了兩截。
就在她換武器的一瞬間,身後一隻喪屍朝她飛撲而來,她想也不想橫腿向後掃去,身側卻又冒出了一隻。
她被三隻喪屍圍困在中間……
哢嗒一聲,耳邊又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脆響——銀星飛快絞斷了其中一隻的脖子。
帥欣看著那道白色身影愣了一秒,隨即抄起新的金屬棍,狠狠砸向了正前方喪屍的面門,一腳將它踹向被拆了一半的塔台欄杆。欄杆上一根橫出來的金屬棍直接貫穿了它的胸膛,將它硬生生釘在了塔台上。
她再回頭時,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軍方的車終於開到了圍牆之下,對著外圍一圈正欲向上跳的喪屍展開了猛烈的槍火攻擊。
圍牆內的眾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銀星變作一團半透明的白霧返回了池小閑身邊,無聲無息地鑽進了他的手腕。
池小閑隻覺得指尖有些微微發麻,腦海裡像是有一隻壞掉的燈泡,一會兒亮一下,一會兒又突然變得一片漆黑。這些都是缺氧的症狀。
方樾將他背起來,走向了越野車。他將座椅調到水平,扶著池小閑慢慢躺下。“還好嗎?”他蹙眉,心疼無比。
池小閑緩緩點了下頭,又搖搖頭。
方樾將他輕輕攬進自己懷裡,用體溫給他取暖,“好好休息一下。”
池小閑疲憊不堪地闔上眼睛,捏著方樾衣服角的手一點點松下來,最後垂在身側。
方樾在一瞬間有了自私的想法——要是池小閑不去關心那些人的安危,或許就不會這麽累了。
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所有人的命運都緊密地聯結在一起。
池小閑在車上休息,剩下的人還需要完成一些收尾工作。
他們要在圍牆內外堆積的那些喪屍身上澆上酒精和汽油,點上火燒掉屍體,以確保沒有漏網之魚,也不會有喪屍突然從屍體堆裡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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