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有但是。”柳述咬牙道。
“但是你相貌端正,人又機靈,肯定會人喜歡你的。”沈柯說。
“喜歡我也沒用。”柳述癟嘴。
“為什麽?”沈柯不免好奇,似乎是頭一次見他如此喪氣。
“以前吧,是我眼光太高了,看不上身邊的女人。”柳述神色鬱鬱。
沈柯等了一會,依然沒等到下半句,於是試探地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該是她們看不上我了!”柳述搓搓腦袋,絕望地抬起頭,望著天空留下的最後一點灰白,“阿柯,我完了呀。”
“到底出什麽事了?”沈柯擔憂地問道,順手取下他腦袋上的樹葉,“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
“你幫不上的。”這事憋在他心裡好幾天了,鬱悶得很,找個人商量商量也好,他一不做二不休地勾住沈柯的脖子,再環視一圈周圍有無其他可疑之人,才對著他耳邊小聲說道,“這事我就跟你一個人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空曠的山野一片靜寂,只有微風拂過樹葉時發出輕微的簌簌聲。溫熱的呼吸一深一淺地拍在耳邊,像是羽毛輕輕掃過,有些癢,又有些麻,沈柯愣了一下神,才點點頭。
“那個......就是吧......其實我......好像有隱疾。”柳述磕磕絆絆地說完自己的病情,並痛心地捂了一把臉。
“哦,這事啊。”
“嗯?”柳述側過頭,疑惑不已地看著他,“你一點不驚訝?”
“你上次說是慧傷的時候,我就猜到是你了。”沈柯道。
“為什麽?難道這事已經從表面上就能看出來了嗎?! ”柳述一驚。
“不,是你當時的反應告訴我的。”沈柯解釋道。
“原來只是我演技不過關啊,不是腎虛到表面都能看出來就行。”柳述拍拍胸口,安撫好差點嚇停的心臟。
沈柯安靜片刻,問道:“你確定是隱疾嗎?有沒有找大夫看過?”
“還沒有,不過照向姐她們的說法來看,我是八九不離十了。”柳述惋惜道,但凡早點知道自己的病情,說不定就能在金陵找個好大夫了,而不是在這山溝溝裡自怨自憐,好不淒慘!
“依你看,我該怎麽辦?”
“我看你應該先找個大夫看看。”沈柯頓了頓,又問道,“具體是什麽情況?”
“就是以前我吧,也是有很多機會見到美人的,比如花魁啊、四大金花啊、十小娘子啊......”
沈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生活還挺豐富多彩?哪來的銀子上青樓?”
“......打雜,我就是個打雜的。”柳述快速略過這個話題,接著說,“但我最近才意識到,即使我閱過無數美人,卻對她們都沒有欲望!你說我是不是有隱疾?”
“奇怪,為什麽看見美人就要有欲望呢?”沈柯皺眉。
“......難道你不會嗎?”
“不會。”沈柯搖頭。
柳述倒吸一口涼氣:“所以我現在不僅發現了隱疾,還發現了齷齪的思想?”
“恰恰相反,說不定你並沒有隱疾,只是一個正人君子呢?”沈柯反問道。
柳述頓吸一口涼氣,瞪大了雙眼,又驚又喜:“我還是個君子呢?!”
活了十七年,真是頭一次知道這事。
沈柯搖頭失笑。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只有一點點淺淡的月光照在路上,不得不小心走路。
剛得知自己是君子的柳述邁著囂張的步伐,猝不及防被石頭絆了腳,萬幸沈柯反應快,立馬抓住了他......的褲腰帶。
“哎——啊!”
柳述痛苦倒地,並扯落了褲子。
“你沒事吧?”沈柯連忙蹲下去扶人。
“......能不能先把褲腰帶還給我?”柳述道。
拿回褲腰帶後,柳述摸黑去系褲腰帶,這時,不遠處出現一點光亮。有人慢慢朝這裡走過來,腳步聲很輕,猶如鬼魅,三兩步來到了他們身邊。
柳述和沈柯同時抬起頭,望向來人,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你們......”慧傷提著燈籠,照亮他們的臉,再一定睛一看,只見柳述倒在地上衣衫不整,一手握著褲腰帶,另一隻手被沈柯抓著,場面怎麽看怎麽......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慧傷直念三遍,隨後目不斜視地往前繼續走,“佛祖在上,弟子與他們不熟,真不熟。”
“回來。”柳述喊道。
慧傷腳步微頓,退了回來,十分生疏地問道:“這位施主,找我所為何事?”
“借一下光。”柳述坐起來,借著燈籠的光線,總算系好了腰帶。
沈柯適時將他攙扶起來,拍拍他的身上的灰,再次確認道:“沒事吧?”
“沒啥大事,就是屁股有點疼,一會就好了。”柳述揉揉屁股。
“不是我說你們......”慧傷痛心疾首,面色沉重,“你們就非得在野外行事麽?我該不會是你們樂趣中的一環吧?”
沈柯:“......”
柳述:“???”
“小五剛剛不小心摔了。”沈柯解釋道。
“嗯,人沒事,褲腰帶摔慘了。”慧傷點頭。
沈柯:“......”
“少在這說風涼話,走,回家吃雞去,我要餓死了。”柳述撿起地上的烤雞,扛起就走,腳步一輕一重,時不時揉一下摔疼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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