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意之至。”柳述畢恭畢敬地對大客戶說道。
她走出大門,很快便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全都盯著她臉上的妝容讚歎不已,常年低下的頭顱終於緩緩抬了起來。
不出兩天,店裡的客人就翻了一倍,全都要畫玫瑰,給柳述忙得腳不沾地,一直懇求張默笙快點學會,好分擔壓力。
張默笙回去就連夜練習,終於掌握了要領,柳述就跟著沈柯一起回村,一連幾天都沒來鎮上。
倒不是故意偷懶,而是店裡終於找到了帳房先生,沈柯不用再去幫忙了。
而柳述,他打算回來鑽研一下新的脂粉,那個帶胎記的女人給他提了個醒,目前市面上的胭脂水粉都只能錦上添花,卻沒法遮蓋住很明顯的疤痕或者瑕疵。如果每個人都要花這麽多功夫來描妝,那可真是太費時間了,所以他想試試能不能做出一款可以遮蓋住這些明顯瑕疵的水粉。
他提出這個想法後,其他幾個人都很讚同,便讓他回來了。
忙這些的時候,沈柯也沒閑著,一回村就開始忙收割的事了。
盡管父親的信中提到讓他回京去商議退婚一事,可幾天后就是中秋節,他打算陪小五在這裡過完中秋後再啟程。
現在又是收割水稻的時候,村民們都已經開始收了不少了,他才有空去田裡看情況。
柳述也抽空跟著來了,畢竟是他親手插的秧,想看看它們是如何壯烈犧牲的。
結果真是一點不令人意外,不能說是顆粒無收,起碼還是能保證母雞們的溫飽。
“這谷子也太小粒了。”柳述捏了幾顆,手指一碾就碎了,稻殼裂開後,裡面的米粒小的可憐,“哎,等明年吧,明年咱們一定不會種成這樣了!”
“嗯。”沈柯點點頭,“明年好好努力。”
他們家雖然沒有什麽收獲,可別人家有,正缺人手幫忙呢,於是沈柯就讓柳述好好在家琢磨脂粉,他就去幫村民們的忙。
村裡的人習慣於團隊合作,幾家關系不錯的約著一起互相收割,今天去你家,明日去我家,而夥食就由當天的主人家負責。
田裡大家一邊割稻,一邊有說有笑,都找沈柯打聽起小五店鋪的事,言語間有些羨慕。
“雖說商人地位比咱們低多了,但其實咱們日子過的還不如做生意的呢,我看啊,小五這小子腦筋賺的快,很快就要發大財了。”朱大娘說。
“可不是嘛,哎,我們家這人是實在沒做生意的腦子。”向姐說完,揚聲喊道,“柯兄弟,等小五日後發達了,他是不是就不住這裡了?”
聞言,一直沉默乾活的篾匠突然抬起頭來,緊張地看著沈柯,好像生怕他說小五馬上就要走了。
“這個......還真不準。”沈柯笑了笑,“但無論到了哪裡,他都不會忘記你們的。”
“那就好。”向姐樂呵呵地說,“離開咱們這個地方也好,窮鄉僻壤的,實在沒什麽好待的。”
沈柯慢慢斂起笑容,環視一圈,望著這一片又一片的稻田,又看向辛勤勞作的村民們,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受,若是能讓大家都過上富足的日子就好了。
晚飯時,朱大娘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呼客人,還特地殺了隻雞。
沈柯沒吃幾口就要告辭,卻被朱大娘偷偷拉到了廚房去,給他裝了幾個紅雞蛋、兩個大雞腿,和一壺酒,小聲說:“我猜你就是回去找小五,這些你拿回去一起吃吧。”
“謝謝。”沈柯帶著朱大娘的好意,匆匆回到院裡,一進門就喊小五。
“在這呢。”柳述打開窗,衝他揮了下手,嘴裡還叼著個饅頭。
他走到窗邊一看,見對方正就著燭光,在手背上塗抹試驗新做的脂粉。
“餓了沒?”
“還行,幸好從鎮上多買了些饅頭回來,還沒餿。”
“別吃饅頭了。”沈柯取下他嘴邊的饅頭,“富貴,來。”
柳富貴一口接住饅頭,乖巧地吃了起來。
柳述看著自己的食物突然變成了狗糧,哀怨地看向沈柯。
沈柯笑了笑,往他嘴裡塞了個雞腿:“吃這個。”
“雞腿!”柳述眼睛一亮,握著雞腿就吃了起來,“你們這麽快就吃完了?”
“我吃的比較快,就先回來了。”
“真的?”柳述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既然吃得快,為什麽你也在吃雞腿?是不是壓根沒吃飽,想著家裡還有個人呢?”
“知道就好。”沈柯將幾個紅雞蛋也拿出來,放在窗台上。
“還有酒,別藏了,我都看見了。”
沈柯認栽,只能將酒也擺了上來。
柳述吃完雞腿,就一手拿起酒壺喝了幾口,爽快地發出一聲喟歎,遞到他面前:“來一口嗎?”
沈柯就著他的手,低頭小品了一口,很快臉就紅了起來。柳述直樂,不過也確實不敢再給他喝了。
“要是早兩年認識,就你這酒量,我準瞧不起你。”柳述挑挑眉,得意道,“我可是能跟別人拚一晚上酒的人!”
“嗯,那我們可能壓根就不可能認識,我可不去酒樓賭坊青樓這些地方結交朋友。”沈柯道。
兩人看向對方,同時一笑,都不禁感歎這命運的巧妙。
“對了,中秋後我得回趟京城。”沈柯提起正事。
柳述一愣,好奇道:“回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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