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沈槐就是他的嫡親大哥。”柳述笑道。
撲通一聲,張默陽再次掉凳,這次倒是有經驗,知道不碰茶杯。
“而沈柯的父親在京中為官,三朝元老,現在是翰林院的頭子。”
“掌院學士。”沈柯糾正他的措辭。
張默陽屁股還沒坐穩,又嚇掉了凳,索性就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問:“你們不是在編笑話吧?”
“逗你好玩嗎?”柳述問。
“是挺好玩的。”沈柯看著他三次掉凳的場面,忍不住感慨。
張默陽:“............”
要一下消化這麽多爆炸性的消息,確實得費點時間,就是沉穩如張默笙,也不能一下就全接受。
於是柳述直接去酒樓叫了一桌好菜,順便把另一個受害者沈槐也邀請了過來,一桌人吃飯,席間只有他跟沈柯有說有笑,其他三個木樁僵硬地夾著菜,僵硬地看著他們倆有說有笑。
“年底我們就要成親了,你們來喝喜酒嗎?”柳述問道。
“年底?”作為一個不知道是娘家人還是婆家人的沈槐,總算碰到了個能聊下去的話題,“親事都安排好了?”
“嗯。”沈柯點點頭,“章程都定下來了,已經請媒人提親了,接下來就是準備聘禮的事了,爹娘他們去操辦。”
“這麽快?你就跟爹娘一起去的金陵吧,怎麽還順便把媒人都帶上了?”
“說來也巧,我們在金陵碰到了趙大人,於是就請他做我們的媒人了。”
沈槐思慮片刻,衝他豎了個大拇指。
“哪個趙大人?”張默陽好奇地問了一嘴。
柳述偏頭跟他說:“攝政王。”
不出所料,張默陽再次掉凳,柳述拍桌大笑。
“你們的喜酒,我們自然是要去的。”張默笙說道。
“對,京城我還沒去過呢,正好開開眼界。”張默陽弱弱地說。
“但願你不要在那天一直掉凳。”柳述笑說。
“胡說,我已經有經驗了,下次決定不會慌!”張默陽篤定道。
眾人都笑了起來,氣氛總算融洽起來,追問他們烏龍事件的細節,一不小心就快到宵禁的時間了,這才各自離開。
張默陽在淮州租賃了一個宅子做臨時住所,也安排了柳述的房間,正準備帶沈柯去隔壁房的時候,柳述一把抓住人,理直氣壯道:“一家人住兩個房間,多浪費。”
張默陽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倆一起進屋關門,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
翌日,兩人繼續往渠州趕路,回到鎮上時,柳述先去店裡轉了一圈,才和沈柯一起回村裡。
老遠他就看見一隻狗在狂奔,身後還跟著兩個半大的少年,喊道:“富貴,別跑了,我們追不動了。”
柳述將手放在嘴邊,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柳富貴一聽這聲,馬上掉轉方向,衝這邊跑過來。
柳述剛下馬車,它就撲了過來,將他撲倒在旁邊的草地,打了兩個滾。
柳述抱起它剛想笑,突然頓住:“柳富貴,你怎麽這麽髒了?!”
雪白的狗已經渾身髒兮兮,沾滿了黃土。
“小五哥,你可算回來了。”兩個孩子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柳述一看這兩人身上的泥土,行吧。
“回去洗洗就好了。”沈柯接過柳富貴,突然問道,“它姓柳?”
“嗯......之前沒跟敢你說全名。”
“沒事,名字還挺好聽的。”
“噗。”柳述樂道,“你怎麽這麽沒原則,我自己取的,還不知道這名字有多土嗎?”
“土土的,可愛。”
柳述把柳富貴從他身上放下來,然後牽起沈柯的手回家。
快一個月沒回來了,家裡卻好像沒什麽變化,籃子裡的雞蛋還變多了,屋子也依然保持著乾淨整潔。
“篾匠每天都來給你們收雞蛋,鏟屎,我娘隔幾天就來給你們打掃屋子。”孩子們說道。
“謝謝。”沈柯將籃子裡的雞蛋都交給他們,“這個你們拿回去,是謝禮。”
兩個孩子看了一眼,道了聲謝,就飛快地提著籃子跑回家去了。
“看來這學堂沒白上,還知道道謝。”柳述說道,“不過還得多上上,也不知道謙虛。”
兩人將行李拿出來,柳述正把自己好看的衣裳一件件掛出來時,沈柯走過來,將那個裝滿了黃金的箱子交給他,道:“這些東西你拿去做生意吧。”
柳述回頭:“這是娘給你的,就是你的了。”
“我用不上,你做生意需要周轉,用錢的地方比我多了去了。都是一家人,還分什麽你我?”
柳述滿腦子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一家人......
“行,我先用著,等以後,我給你賺更多更多銀子,讓你花都花不完!”
“好。”沈柯笑道。
晚上,篾匠聽說他們回來了,忙過來請他們去吃晚飯,並在席間面紅耳赤地宣布了一個喜訊:“那個......我和喬慧馬上就要成親了,歡迎你們來吃酒。”
“一定一定,恭喜恭喜!”柳述和他碰了個杯,笑道,“我和阿柯也要成親了,也歡迎你們來吃酒。”
“嗯嗯......嗯?!”篾匠這張素來沒什麽表情的臉,終於出現了罕見的五官扭曲。
——什麽時候的事?少年人的友情是什麽時候變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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