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的祁幸之:“……!”
這人怎麽還搞突然襲擊啊!?
他抿緊薄唇,卻還是憋不住地笑出聲,主動抱住沈慕庭,將腦袋埋在對方肩窩當中,好一陣亂蹭。
“喜歡你!”
他們最終還是挑選了一款淺藍色的低幫板鞋,外加兩套不同色系的運動裝。
“……好了嗎?”
回到家,沈慕庭依照祁幸之所言,換上新衣,然後直挺挺地站在客廳正中央,任自家男朋友打量。
“超級無敵帥!”
祁幸之有模有樣地端起相機,時不時單膝蹲下,側身、扭腰,變換多個角度接連抓拍,清脆的“哢嚓”聲不斷。
低頭翻閱新出爐的作品,祁幸之滿意到不行,還搖頭晃腦地點評:
“絕了!看看這腰、這腿……是誰如此幸運,能成為這位大帥哥的男朋友呀?哦!原來是我!”
沈慕庭被他說得面熱,悄無聲息地一步步靠近,找準機會就是一個猛虎撲食。
“哎喲我去!你是不是……”
祁幸之摔進沙發裡,隨手擱下相機,他來不及質問自家男朋友“是不是想造反”就被沈慕庭堵住了唇。
未盡之言淹沒在唇齒間。
2219年的9月,小情侶一同考入內陸一所排名還不錯的大學,成功遠離鯉城,沈慕庭也順勢跟沈家斷了聯系。
——唯一尚在聯絡的沈家人就是堂姐沈慕瑤。
自從知曉祁幸之的存在以後,她默認自己多了一個弟弟,給沈慕庭買東西的時候,也會給祁幸之買一份。
“這樣不好吧?”
拆開快遞一看竟是最新款的平板,價格昂貴,祁幸之幾乎是手足無措的狀態,茫茫然地望向沈慕庭。
“太讓姐姐破費了……”
沈慕庭習以為常,衝他一擺手,“別放在心上,她使喚起人來從不手軟,這頂多算小費。”
知姐者莫若弟。
兩個月後,沈慕瑤搬了新家,跟幾個好姐妹一塊兒住,一個電話呼過來吩咐兩個便宜弟弟來幫忙。
沒有電梯的小樓,單純靠人力搬運,最要命的不是衣服——畢竟衣服摔也摔不壞,累歸累,精神無需緊繃。
而是……
一箱又一箱的化妝品和飾品差點讓祁幸之廢掉半條命,這輩子從未如此小心謹慎過。
四個姐姐各有各的小箱子,忙完一整天下來,數不清上下多少趟樓。
回到家,祁幸之呈“大”字癱倒在地上,腦袋發木,恍若一條徹底失去理想的鹹魚。
“小夥子。”
沈慕庭在祁幸之身邊坐下來,遞給他一罐冰涼的汽水,“覺得如何?”
祁幸之猛灌一大口,抬手摸摸胸口的位置,心有余悸地感慨道:
“我主要是精神上的疲憊,生怕把姐姐們的化妝品磕壞……簡直不敢想象我的下場會是什麽樣的。”
沈慕庭強忍笑意,不甚走心地安撫他,“沒關系,弄壞了原價賠就是。”
祁幸之:“?”
有這麽安慰人的嗎?
他忍了又忍,終歸還是沒忍住,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猛地壓倒沈慕庭。
只聽“哢噠”一聲,還沒喝完的汽水罐倒了,灑了一地黏黏糊糊的液體。
彼此相顧無言,兩個人默默起身,取拖把拿抹布,二次“加班”。
小情侶大多數時候都不住宿舍,而是住在校外的出租房裡,隻偶爾放假的時候,祁幸之會回家看看爸媽。
沈慕庭頭腦好,參加各類獎項獲得的獎金不少,而祁幸之一直沒放下寫小說的愛好,堅持更新,如今的稿酬也還算不錯。
同居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一晃便是三年,直至2222年秋季的一個晚上,祁幸之猛地驚醒過來,驚惶喊道:
“沈慕庭?沈慕庭!”
他急匆匆地伸手去摸枕邊人,哪曾想一下子摸了個空,當即嚇出一身冷汗。
“沈慕庭你人呢!”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沈慕庭剛從廚房出來,端了一杯溫水,這會兒聽見祁幸之略帶驚恐的呼聲,趕緊放下手中的杯子。
他俯下身抱住祁幸之,一邊輕拍對方的後背,一邊柔聲安撫道:
“怎麽了?剛才做噩夢了嗎?你放心,沈慕庭沒有走,也永遠不會走。”
祁幸之渾身是汗,幾乎壓不住心悸的感覺,呼吸略顯粗重,緊緊扣住沈慕庭的手腕不放。
脈搏有力地躍動,證明沈慕庭的存在是真實的……沈慕庭哪都不會去,更沒有受傷,活生生的沈慕庭就在自己身邊。
祁幸之又抬手去貼沈慕庭的胸口,心跳怦怦,極具鮮活的生命力。
進行反覆確認,但他緊皺的眉頭還是沒能松開,“我做了一個夢,夢見……”
祁幸之緊咬牙關。
他夢見肇事逃逸的大貨車、滿地的鮮血、路人的尖叫,以及那個哭到失聲的“祁幸之”,之後的日子更是過得渾渾噩噩。
那夢境無比真實,一幕又一幕滾動播放,與其用“虛幻的電影”來形容,倒不如說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令人不敢回想第二遍。
“沈慕庭……”
祁幸之眼眶略微泛酸,一眨不眨地望向沈慕庭,昏黑的房間中,僅有少許月光從窗戶的縫隙溜進來,映出青年棱角分明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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