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哥!”
“我怕他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來……他真的要發起瘋來,誰攔得住他?你認識他這麽多年,你敢說已經對他的手段知根知底了?”莫奈看著溫晴家的方向,輕輕說道,“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發生了再費心費力把人抓回來,什麽也挽回不了。”
林慶悟煩惱地長歎:“莫哥你都攔不住他,我師兄更攔不住他啊!”
“耿星河可以,”莫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除過子母蠱。”
“哦。”
塑料師兄弟情突然暴露了。
*
殷唯清看著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穆沐,雖然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思緒卻在飛轉。
子母蠱一般不會逼得人七竅出血,中了子母蠱的人,常常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穆沐卻被蠱毒逼得七竅流血,昏迷不醒……
那個降師究竟做了什麽,他是什麽時候下了蠱降?
殷唯清環視了一圈周圍。這個房間是穆沐的臥室,淺藍色的窗簾與被單沒有任何溫馨的感覺,反倒有些冷冷清清的氣氛。穆沐在這個臥室裡的私人物品很少,顯得十分乾淨整潔。
或者說整潔過頭了,整潔得毫無生氣。
殷唯清坐下來,輕輕握住床上那個無知無覺之人的手,心裡有些奇怪的.綿綿密密的酸疼,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他幾乎可以想象這個孩子是懷著怎樣自卑的心在這個家裡過了這麽多年。他的最大的不忿與反抗頂多是遠離這個家……結果連大學自主擇校都沒有成功。
對啊,他一直是個又傻又心軟的孩子。他總覺得自己是錯的那一個。
可是命運就是這麽可笑,殷唯清輕輕撫過少年的臉頰,你才是這個家唯一的孩子。
你這麽多年仿佛原罪一樣的痛苦,最後隻成為別人口中的一個秘密,一個很長的不知道怎麽說的故事。
殷唯清突然覺得有些生氣,這個家對穆沐太不好了,他不需要這個家。
他應該和我回殷家,他這樣想。我的珍寶,我好不容易哄回來的.輕手輕腳怕傷害的寶貝,怎麽可以被別人這樣對待呢?
在解決了這個降師以後,他就應該和我回殷家……
殷唯清的心裡有一股壓抑不住的妄念在蠢蠢欲動。
無風的室內,憑空立在地上的旗子突然動了動。
有東西來了。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殷唯清說。
門外傳來一陣細微的響聲,一張白色的剪紙人從門縫探進頭,慢慢擠了進來。
它晃了晃,似乎在調整視線,然後圍著黃旗繞了半圈,發出一個失真的聲音:“原來這裡有一個茅山道士啊……”
“是你下的蠱?”殷唯清冷冷問道。
“哎呀!”那紙人像是被嚇了一跳,他歪歪扭扭地轉向殷唯清的方向,“你是什麽,我怎麽看不清……剛剛是你在說話嗎?”
“是你下的子母蠱?”殷唯清又問了一遍。
“是啊。”那紙人大大方方地說。
“你想要什麽?”
紙人不緊不慢道:“S市真神奇,既有快入道的鬼物,又有你這讓我看不清的怪人……”
殷唯清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紙人走去。
紙人還在饒有興趣地問:“你是什麽人?是茅山哪一代弟子?我記得師父說,見一個茅山打一個。但你很有趣,你是有什麽障眼法嗎?”
“沒有。”殷唯清伸手,一把捏住了紙人。
紙人尖叫了起來,像是被焚燒一般扭動道:“你在幹什麽?你們正一的人這麽不講道理嗎?”
“我不是正一道的人。”殷唯清說,他的手上出現了一道藍色的火焰。
紙人被藍色的火焰燃燒殆盡,一道生魂逃向門外。
殷唯清緊隨其後,在跳下旋梯的那一刻,他用手上的匕首附著一枚雞喉扎進了大廳的木地板。瞬間,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種粘稠的寂靜。
那縷生魂在大廳裡亂竄。七關的最後一關太遊關已被雞喉釘死,困陣已成,不論生靈死靈都再找不到出路。
“七星釘魂陣?你真的不是茅山的臭道士?”那個聲音問。
“我姓殷。”殷唯清說著,一道黑影竄了出去。
犬鬼撲上去咬碎了附靈的生魂,但那在慧眼中看起來泛著渺渺生氣的一魂,像是一團螢火匯聚的光流般散去。
“你姓殷,”那個聲音沒有消失,反而變得真實了幾分,他慢慢地說,“原來你姓殷……”
“映水殷家的人,都得死。”
殷唯清心念一動,朝聲音的方向投去一枚染著赤硝的桃木片。
“噗”的一聲破空,一道黃符緩緩飄落。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讀者提過穆沐為什麽不怨恨生父,因為他自怨型人格(x) 那是更早的時候,他在外婆家就被童年環境造成的性格缺陷,以後會慢慢緩解的。
前面在作話裡解釋過正一道別名天師道,是道教的一派(會驅邪律鬼的那種(茅山也算在其中。
殷唯清瘋起來道協管不住,不是什麽好人設定,他的感情由來還會隨劇情繼續慢慢道來噠_(:з」∠)_
七星釘魂鎮的設定出自大力金剛掌的《茅山後裔》,我不太會瞎編陣法,這裡一筆帶過,鞠躬~
第68章 神意
林慶悟與溫家人回到溫宅時,明顯感覺到了不對。一進門,就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凝滯之感,仿佛空氣都比室外粘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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