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耿星河罵了一句:“那孫子手段倒挺多的。”
車窗外的空氣似乎重新流動了起來,林慶悟一腳油門,車又飛馳了起來。
“我擔心今晚么蛾子不會少,我們還是早點處理早好。”
耿星河立刻撲進了對降師全心全意的仇恨中,話頭接的快:“讓我看看他還能搞出什麽事來,我讓他有來無回。”
林慶悟哼了一聲:“那你剛才怎麽不下去搞一搞?”
“你們在小樓的降局是誰給破的?”
師兄弟倆又開始了毫無意義的拌嘴,莫奈看了殷唯清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家傳絕學,傳男不傳女,也不傳倒插門。”殷唯清說。
莫奈:“……”
穆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殷唯清能滿意自己逗笑了懷裡的人,對他說:“咱們是一家人,我可以教你。”
“不了,”穆沐說,“我不想叫你爸爸。”
林慶悟不知想到了什麽,在駕駛座放聲大笑起來。
*
紀松華翹腳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是剛送到沒多久的全家桶,他手裡正拿著熱氣騰騰的香辣雞翅。
這是一套一廳二室的小戶公寓,這家的主人一身酒氣歪倒在旁邊的地板上呼呼大睡。雖然醉酒是真的,但這雷打不動的睡眠狀態可不是。
自從城市裡到處裝起攝像頭,出行.住宿都要需要身份證實名,他們這些“行走江湖人士”就越來越難了。用幻術誘騙人簡單,但是蒙騙攝像頭和二代身份證系統就沒那麽簡單了。
紀松華覺得比起自己租房或者住酒店,還是抓個冤大頭比較輕松一點。
坐在沙發另一邊的嚴小宇還在擦血,這次不是之前被師兄打出來的血,而是攔路降被破的血。他覺得再折騰幾次自己說不定就要貧血了。
“我看你這是擋也擋不住啊?”紀松華問他,“你是要我看你怎麽做,看你吐血嗎?”
嚴小宇有些狼狽道:“我這道行確實比不上殷家那人,但是……”話未說完,他肚子一陣作咕咕響,忙活了一天還沒吃飯呢,這辣翅的香味簡直醉人。
年輕人在外還能陰著臉放狠話,但是在師兄面前一張臉登時漲紅了。
紀松華也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笑了兩聲。
“師兄……”
“吃吧,”紀松華說,“肉歸我,玉米和土豆泥歸你。”
嚴小宇充滿渴望的手抖了一下:“師兄,給個辣翅吧?”
紀松華盯了他三秒:“算了,就給你一個。”
嚴小宇深深羞愧於自己的毫無骨氣,竟為一塊辣翅折腰。
人是鐵飯是鋼,降師不吃飯也餓得慌。
就在嚴小宇迫於師兄淫威,一邊收拾垃圾一邊思考究竟要不要幫房子的主人垃圾分類時,突然感到體內的蠱蟲一陣異動。
“怎麽?”紀松華發現了他的異樣,提醒道,“骨頭是廚余垃圾。”
“……”嚴小宇遲疑了一下,說道,“師兄,他們好像在……拔除子蠱。”
*
蠱降屬陰,九術之脈以熾。耿星河要殷唯清準備的都是至陽之物。
因子母蠱的共生關系,母蠱不死,子蠱不滅。因此耿星河要做的是拔除子蠱,並非當場殺滅。
在這個降師都活在傳說中的年代,見過活蠱的人不多,更何況是子母蠱。
耿星河也算知無不言:“蠱降的蠱蟲並不算活物,要我來說,或許叫做符蠱。”
“符蠱?蠱蟲上有符?”林慶悟裝傻。
耿星河翻了個白眼:“你裝傻的時候常常讓我懷疑你的真實智商。”
穆沐打圓場:“沒事,我能意會。”
向溫家續借了被殷唯清戳破過的一樓大廳,搬除了沙發,耿星河將二十八枚染了童子眉的古銅錢擺成二十八宿陽陣。
童子眉用的正是殷唯清自己的血,穆沐看的直皺眉。
耿星河以茅山術驅蠱降,用的是真陽火,中蠱之人可能要承受一定的痛苦。
事到臨頭,穆沐苦中作樂道:“真陽火聽起來挺厲害的,我還可以對比一下是被奪舍那次異界相觸疼,還是蠱蟲發作剜肉剔骨疼。”
“……”莫奈一臉震驚地看他。
“怎麽了,莫大哥?”
莫奈拍拍他的肩膀:“這次出門,總覺得我自己見識了很多。”雖然很想問被奪舍還異界相觸是什麽樣的奇遇,但還是等一切了結再說吧。
耿星河道:“蠱蟲或許會從你七竅中爬出,或是七脈……總之,你自己也要配合我們。”
穆沐點頭,開始感到緊張了。
殷唯清的話明顯變少了,隻說:“別擔心。”
穆沐心想你要是松一松攥著我的手,我才相信你不擔心。
*
坐在二十八宿陽陣中,穆沐覺得自己比想象中鎮定。
真陽之火燒在普通人身上並不算疼,嚴格來說是皮膚微麻,關節微有些酸痛,可能和自己體質有關吧。穆沐正自我安慰,就覺得背上一陣火燒火燎。
糟了,胖虎還在!
不對,禦鬼之人與魘鬼是有神契所在,這種情況鬼使可以避開……
穆沐胡思亂想間,就聽林慶悟喊了一聲:“鼻竅!”
穆沐伸手一抹,又流鼻血了,啊真煩!
“別動,在你手上!”殷唯清眼疾手快,拔出開陽一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