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沐看了他一眼,有些惴惴地收回目光,那死後魂魄盡失的殷唯澈是否也與這一夥降師有關呢?
小聞警官寫道:“這個B先生很可能就是紀松華,他給嚴小宇做一些掃尾工作,那就不難理解為什麽他要給嚴小宇頂罪。”
“他會是這個嚴小宇的師父嗎?”小葉警官思維發散,“可是兩個人看起來都挺年輕的。”
穆沐正想說話,突然感到手臂一陣劇痛,痛得他彎下了腰。
“小沐?”殷唯清第一時間扶住他。
“好痛!”穆沐伸出手臂,拉起袖子。可是白皙的手臂上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什麽樣的痛法?”殷唯清急急問道。
穆沐疼得眼前發黑,他看著沒有任何異樣的手臂,顫巍巍用手指去觸碰劇痛的皮膚:“疼,像是……像是被刀戳穿了手臂,疼得發燙……”
還未說完,他又感到腹部一陣絞痛:“殷唯清,殷……肚子,好疼……唔……”
被劇痛襲擊的他發不出聲音,隻覺得冷汗都出來了,整個人忍不住要蜷縮。
殷唯清什麽也顧不得,他拉起少年的衛衣,小腹上也沒有任何傷口。
“太……太疼了……”穆沐發出幾個音節,但持續的疼痛讓他咬緊牙關,甚至沒有多余的力氣喘息。
刑警隊的人都被驚到,小聞連忙道:“這是怎麽了,我們立刻撥120?”
顧隊已經拿出了手機:“警局醫務室應該還有值班,我打電話……”
“不用了,”莫奈冷靜道,“是有人催動了子母蠱。”
穆沐已經跪倒在地,疼得抽搐。殷唯清又驚又怒,對莫奈疾聲道:“快給耿星河打電話!他怎麽還沒到!”
*
林慶悟和耿星河趕到警局的時候,穆沐已經緩過來了。他躺在警局的醫務室,面色與被單一樣慘白,嘴唇上還帶著出血的齒痕。
殷唯清握著穆沐的手坐在床邊,微微垂著頭看他,教旁人看不清表情。
穆沐倒是看見他眼裡的痛惜了,但他沒有什麽力氣說話,只是輕輕握了握殷唯清的手。
殷唯清的手立刻收緊了,但又馬上放松撫了撫他的手背。
“十五分鍾前剛消停下來。”莫奈對耿星河道。
耿星河走到床邊,殷唯清抬頭看他,目光是親切友好的反義詞。
“你這麽看我也沒用,”耿星河攤手道,“我已經告訴過你驅除子蠱需要什麽,剛才我就是在場也沒辦法緩解他的疼痛。”
殷唯清沒有說話,只是遞出了穆沐的手腕。
耿星河轉頭對穆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輕輕搭上了他的手腕。
過了片刻,林慶悟輕聲問:“怎麽樣?”
“這位小兄弟體質不算差,”耿星河道,“但結合之前給我的八字看起來……陰陽失衡。子母蠱不是單純的蟲蠱,而是鬼蠱,所以他的中蠱反應會更加劇烈。”
穆沐遲緩地理解了一下他的話,還想問問鬼蠱是什麽意思,但他剛剛被折磨得有些脫力,於是隻輕輕點了下頭。
林慶悟看出他有些感興趣,幫忙問道:“母蠱竟可以催動子蠱?”雖然腦波一時沒有對上,但穆沐確實也想知道這個問題。
耿星河看了他一眼,顯然也明白他是在幫小朋友提問,於是盡量簡明地解釋道:“子母蠱不是苗疆毒蟲一類的蠱蟲,嚴格來說是降師研究出來的產物,所以叫做‘蠱降’。子母蠱稱為鬼蠱也因製蠱過程陰毒且非隻用毒蟲,我就不細說了。”
穆沐這才明白之前明和師父說的陰陽失衡與他反應激烈的關系了。
殷唯清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才道:“你要的東西,我有。你今天就可以為他驅除子蠱。”
醫務室裡霎時間一靜。
穆沐心裡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他雖然努力想讓自己不要心態爆炸,可是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剛才所經歷的一切就像不流血的剜肉剔骨,他真希望自己乾脆疼暈過去好了。如果未來長長久久要受此折磨,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林慶悟與莫奈對視了一眼,他突然想起了兩人在溫晴家門外的對話。莫奈的擔憂是對的,而且這段時間來殷唯清所反映出映水殷家的底蘊,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醫務室的門被輕輕敲響,顧隊長走了進來,打破了一時有些奇怪的氣氛。
“小同學現在好點了嗎?”
穆沐微笑著對他頷首,輕聲道:“緩過來了。”
顧隊長有些猶豫地勸道:“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這裡離第一醫院很近……”
殷唯清起身致謝道:“勞煩顧隊擔心了,我們這就要去回去治療了。”
顧隊長頓了頓,也不想問是什麽樣的“治療”了,只是說:“我們還在整合嚴小宇的資料,有些詳細的情況還要找G市警方了解,明天會把最終的資料檔案發給你們。”
殷唯清點點頭。
小葉警官從門外探進頭來:“幾位大師,走之前……能給幾張符嗎?我,我不是搞迷信!我……”
林慶悟雖然不知他經歷了什麽樣的人生觀改造,但還是體貼地掏了幾張破穢符給他,安慰道:“其實你的職業就金光燦燦邪祟勿近了,這幾張符是破穢的,隨身帶著也就打打不長眼的小鬼。”
小葉千恩萬謝地接了,打算回辦公室每人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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