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真的很像連環殺人凶手作案變成熟的進度。”姚林明白顧建忠為什麽先提出“不是自殺”的假設。

　　Z省串聯過來的案件有四起，發生的時間都很分散，穿插在H市案件的時間線裡。並且案件的發生地遍布了Z省的四個城市，受害人也互不相識。

　　案件的共同點是所有的死者都暫時找不出自殺動機，從而導致家屬報警。

　　而警方介入後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不過有的現場有破碎的鏡子，有的是死者持鏡子的碎片自殺。其中只有一個死者生前偶然向家屬提到過，半夜起來在鏡子裡看到了奇怪的東西，懷疑是個噩夢。

　　這些要素被H市的警方在系統裡查到，因此串聯了起來。

　　其實殷唯清明白，H市的案子和Z省的案件能夠串聯，很可能還是因為雷頤的介入。新死而魂魄丟失，背後主導之人不可能輕易收手。

　　法醫中心的屍檢報告已經發過來了，謝君系溺水身亡。

　　她的身上除了在監控中看到的自己的咬傷外，沒有其他任何傷痕。沒有約束傷也沒有脅迫傷，她為什麽會從監控盲區走到頂樓，並且進入蓄水池，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了。

　　“我們能並案嗎？”姚林看著九起案件的資料，忍不住點了一支煙。

　　雖然林萍萍和謝君的案件裡也有鏡子的要素，但是要說牽強，也算牽強。林萍萍案最大的共同點是新死且魂魄丟失，謝君的案子就無法確定了。

　　但是謝君在電梯監控下所做的行為實在是過於詭異，警方暫時也沒有辦法給家屬一個交代。

　　“我建議並案。”殷唯清再次發聲。

　　年輕人坐姿挺拔，神情嚴肅：“這些案件都是因為家屬起疑報的警，已經跨越了三個省份。但我懷疑一定還有不在我們掌握中的案件，被認定為普通自殺案件了。”

　　“林萍萍案魂魄丟失絕對不正常，謝君案裡那個電梯吊頂也不正常。這個部分，我們靈協會組織調查。但是我懇請警方嘗試調查一下，這九個人必然有某種我們不知道的關聯。”

　　“為什麽這麽說？”

　　“魂魄丟失，那麽這些魂魄必然有用。自我看到資料起，就排序了她們的生辰八字。可是我找不出其中的規律，要麽是我們缺失了很多案子，要麽是有其他理由選中她們。這個選中她們的理由，就是破案的關鍵。”

　　其實在唯物主義教育下長大的姚林很想提出假設，會不會是什麽群體性的精神催眠導致自殺，而這個催眠自殺的觸發點就是鏡子。

　　但是他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辯駁靈協提出的“魂魄丟失”論，因此殷唯清的調查提議他十分讚同。這九個人一定隱匿了某種更深層的.他們沒有調查到的共同點。

　　案情分析室裡暫時沒有人提出異議，雖然也有人像姚林一樣對“靈協”將信將疑，但是這九起案件確實給人一種詭異的聯系感。

　　“那就這樣，我們和靈協分頭行動。”顧建忠拍板道。

　　*

　　穆沐從家族群裡看到了殷唯清的照片。

　　雖然溫雪不再八卦宏駿大廈的事情，但在溫氏集團的又不止溫雪一個人。穆沐閑來無事看了一眼突然跳出一堆信息的家族群，發現有人在發宏駿大廈警方進出的照片。

　　裡面那個看起來最清俊吸引眼球的年輕男子，不是殷唯清又是誰？

　　吃過晚飯，穆沐回到臥室給殷唯清打電話。殷唯清倒是一時都沒想起來宏駿大廈也是溫氏的產業。

　　聽過了來龍去脈，穆沐長出了一口氣道：“我待會兒洗澡都不敢看鏡子了……”

　　殷唯清笑道：“別怕，相信你自己是高級抗魔。”

　　穆沐也笑了：“就怕不是精神攻擊，而是物理攻擊。”

　　“物理攻擊你也能打得過，”殷唯清知道寒假裡爻奚夫人沒有少提點穆沐，但他還是說，“我也不想平白無故叮囑你，但還是希望你平日裡多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穆沐知道他還在擔心有人來搶魘鬼。

　　“對了，你什麽時候開學？最近我有點忙，你暫時住宿舍也好，男生宿舍陽氣重一些。”

　　“過兩天就開學了，”穆沐回答，“你也要注意安全。”

　　“別擔心我，”殷唯清想了想問他，“明天我去機場接雷頤，你也一塊兒來嗎？”

　　“雷頤是誰？”

　　“就是之前給你看的那個群，群裡的L'assasymphonie。”

　　“L'assasymphonie……”穆沐學著讀了一遍。他記得這個人，殷唯清說他是龍虎山張家門下。

　　“這是個法語生造詞，小孩怪中二的，”殷唯清笑了聲，“不過你們是同齡人，認識一下也無妨。”

　　穆沐本以為起這種名字的是個博學多才的道長，結果沒想到在殷唯清口中卻是個與他同齡的“小孩”。

　　這輕描淡寫又透了點親昵的評價讓穆沐心生警惕，他滿口答應道：“好，明天你來接我。”

　　“等等，車子停在山莊外面，別被我二哥看見。”他又補充道。

　　“好吧，明天再通知你。”再次被迫避開家長的殷唯清有些委委屈屈道。

　　*

　　這天夜裡穆沐睡得不算安穩，他忘了告訴殷唯清，其實他看到了宏駿大廈的電梯監控視頻。

　　雖然視頻被警方拷貝走了，但是出了這樣的事，雲隆置業這邊不可能不多加過問。電梯的監控視頻在小范圍裡傳播了，包括了溫家的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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