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忠不置可否,只是說:“現在不是做檢討的時候,先好好破案!人是怎麽發現的?”
殷唯清四下看了看,痕檢等技偵人員已經在調查蓄水池了,法醫和助理也在記錄女屍的初檢狀況。
小聞道:“是我們二次檢查的時候發現的,畢竟監控一直沒有拍到謝君離開宏駿大廈的畫面。”
“顧隊長,我得插一句話,”殷唯清說,“這位死者已經過了頭七,她的魂魄不在此處也是合理的。”
顧建忠卻說:“小殷,主要是請你幫我們看看這個視頻。”
顧隊長打了個手勢,小聞拿出了他的平板來,熟練地點開了下載好的監控視頻:“殷先生,這個視頻……總是讓我想起藍可兒。”
殷唯清沒有說話,只是凝神去看那個視頻:“她抬著頭是在做什麽?”
“就是一個頸椎操,可是她抬起頭之後就不動了”小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艱難道,“您往後看,後面太匪夷所思了!”
監控視頻裡的女子用一種奇怪的姿勢仰著頭,突然驚恐地瞠大眼睛,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幾秒鍾後,她表情扭曲地張開嘴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直咬得那隻手鮮血淋漓。女子臉上的驚恐和咬手的狠厲形成了奇怪的對比,仿佛兩個不同的人在控制這具身體。
又過了幾秒,這個叫做謝君的女子像是清醒了過來,她伸手摁了一個樓層,在電梯開門後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因為又看了一遍這個視頻,小聞的聲音還有些抖:“視頻的開頭我們可以看到她把電梯摁到二樓,她是想要下班離開大廈的。”
殷唯清點點頭,剛才進來的一樓是公共大廳,從扶梯上了二樓才有前台與門禁區.電梯等候區。
“但是這個時候她又隨手摁了一個樓層往外走了,”小聞暫停了監控,“是十三樓。”
“她會不會是想去包扎自己的手?”殷唯清問。
“這就很奇怪了,”小聞毫不遲疑地說,顯然他自己也是做了許多推敲,“十三樓是一家文創公司和一個設計工作室,當時都還沒有復工,而謝君所在的公司與這兩家公司也沒有任何來往。如果她是要找藥箱包扎傷口,完全可以去二樓的前台,前台一直有人值班。”
殷唯清問:“她從十三樓出來後又去了哪裡?”
小聞接著播放監控:“她出了電梯就在樓層裡遊蕩,然後從這個拐角消失了。這層樓的兩家公司在裝修的時候分割走廊,導致這一片有個監控盲區,她從這個盲區消失了。我們之前擔心她利用這個盲區從樓梯間上下走動……”
“物業說樓梯間裡每隔十層樓才有一個紅外攝像頭,其他樓層都是普通攝像頭配聲控燈,”小聞又點開了樓梯間的監控視頻,“這些黑色的畫面都是沒有人觸發聲控燈的樓梯間視頻,這幾個紅外攝像的視頻你看得到她嗎?”
“這片,有點像衣角。”殷唯清指了一下其中一個畫面。
“對,她似乎有一條盲區路線,讓她可以在這些監控攝像頭下遊蕩,只露出一點衣角,”小聞感歎道,“所以我們一開始以為她是出於某種目的藏在這棟五十層的辦公樓裡。”
“但沒想到她死了。”顧建忠替他說出了結局。
這確實十分奇怪。
“外圍調查裡也找不出任何她這樣做的理由,”顧隊長道,“她父親在她走出辦公室前不久還與她通過電話,據他講當時一切都很正常,謝君還說要回家吃夜宵,並且第二天不來加班了。”
“顧隊!”法醫過來打招呼道,“死者手上有牙齒咬傷的痕跡,從角度來看很像是她自己咬的。除此外,體表沒有明顯的外傷痕跡,屍體我們要帶回法醫中心去做屍檢。”
“好,辛苦了。”
殷唯清問了一聲:“邢法醫,她有可能是自殺嗎?”
自殺這詞令顧隊長十分敏感,他立刻看向了殷唯清。雖然他依照殷唯清的建議,以林萍萍自殺案向H市和Z省發出了案件串聯的申請,但他還沒有收到回復。
法醫搖了搖頭:“目前沒有證據支持她是自殺。就算她的屍檢結果是溺死,也只能說是有自殺的可能性。”
“多謝,不耽誤您工作了。”
謝君的屍體被抬走了,小聞和重案組的其他幾位刑警重新梳理了一下死者的調查情況。
謝君已經失蹤了一周多了,足夠經驗豐富的警察詳細地調查她本人情況以及社交狀況。
最後結論就是,謝君完完全全是個低風險人群的典型代表。
謝君是一個循規蹈矩長大的小康家庭的女孩,目前沒有談戀愛.與同事關系融洽,也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她平時愛好也很簡單,不怎麽出門,假期隻喜歡宅在家裡看劇.追星.看小說。
甚至深入她的網絡社交狀態,頂多是一些明星站點打卡.逛逛論壇.發一發美食照片,最大的負債是tb花唄分期與還未到期的信用卡帳單。
情殺.仇殺和財殺,她看起來哪個都不佔,甚至連自殺的理由都沒有。
“或許這就是一個隨機事件,一個意外,”匯報外圍情況的小葉說,“只是她下班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她在進電梯前有遇到什麽嗎?”殷唯清又問。
小聞歎氣道:“她是從辦公室裡跑出來的,辦公室裡沒有監控,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公司的開放區有攝像頭,她一邊跑一邊朝頭上看,我們還以為是他們樓上有什麽事呢。結果最後還是她同事告訴我們,是吊頂上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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