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的好脾氣快要被磨掉了,他淡淡地說:“既然你喜歡待在上面,那就在那待著吧。”
“湯圓,來,去沙發上睡。”祝南再次抱起湯圓,將它放在了沙發上,然後他回到飯桌前,心不在焉地吃掉了已經有些冷的咖喱飯。
剛剛是不是對喬真太凶了。
看著將臉埋進窩裡就不動的喬真,祝南這樣想著,吃的什麽都沒有滋味,他將剩下的飯倒了,就去洗碗了。
但他不能一直哄著喬真,湯圓也是他的兒子,不能厚此薄彼,如果這次他那麽快就哄了喬真,也許它下次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湯圓。想到這裡,祝南硬著心腸,直接去到二樓畫室,途中經過貓爬架,也沒有多看喬真一眼。
祝南來到畫室,坐在畫架前,想下筆畫點什麽,滿腦子卻是默默趴著的喬真,他低低唉了一聲,拿起筆畫了一隻垂頭喪氣的小貓。
他心有所思,便集中不了精神,畫出來的貓比例不太對,他將貓的身體畫寬,而後又發現自己將貓的眼睛畫得太小了,小得十分奇怪,他將畫紙取下來,看了幾秒,放在桌上,往後仰身,半躺在椅上,沒多久居然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祝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什麽在扯自己的衣袖,他緩緩地眨了幾下眼,睜開眼睛,遲鈍地發現是喬真在輕輕咬自己的袖子。
“喬,怎麽了?”祝南剛睡醒,腦子不太清醒,忘了自己還在冷對待喬真。
喬真松開祝南的袖子,從底下拖出一個四十厘米高的微笑娃娃,而後乖乖地站好,定定地看著喬真。
祝南這時想起來睡前發生的事情了,他看著憑空出現的微笑娃娃,無奈地遮了遮眼,問:“你又哭了?”
喬真隻站了幾秒就不穩了,搖晃著身子:【阿南,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後,真的,再也,不欺負湯圓了。】
祝南伸出手,握上喬真的爪子,說:“成交。”
喬真弱弱地:【那、那我們和好了?】
祝南將喬真抱起來,說:“喬,其實我沒有真的生氣,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能養好你。”
喬真急了:【我不,我不,不離開你。】
“你把我當爸爸了嗎?”祝南笑了,說:“可就算你把我當爸爸,我們也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的呀,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親人之間也沒有。”他似是想到了什麽,雖還是笑著,但眼神黯淡了。
喬真:【不、不是爸爸,是哥哥,你是哥哥,我永遠不會離開哥哥的。】
雖然能溝通、有思想、像個人,但現在的喬真還是隻天真的貓啊,覺得“永遠陪伴”是可以通過主觀能動性達成的天真小貓,祝南看了一眼時間,說:“好了,喬,準備睡覺了。”
喬真已經看到了桌上那幅畫,他伸長了身子,將爪子搭在上面,問:【阿南,這是我嗎?】
祝南:“……是。”
【我才沒有這麽胖呢。】喬真狠狠地瞪了那幅畫一眼,在它的思想裡,這幅畫是壞的,而畫出這幅畫的祝南是好的。
祝南低笑了聲,說:“是是是,我不小心畫胖了,下次一定畫好。”
喬真腦回路清奇,一下子就跳到了另一個地方:【阿南,你還沒洗澡呢。】
“是啊。”祝南說:“我現在去洗,你累了就先睡吧。”
喬真動了動耳朵:【我……我想跟你一起洗。】
“你……”祝南絞盡腦汁,說:“你是一隻貓,不用經常洗澡的。”
喬真思考了一下:【那,那我看著你洗。】
祝南正抱著喬真下樓,聞言差點摔了一跤,讓一隻貓看著自己洗澡?他想了想那個畫面,覺得很詭異,祝南咳了聲,正色說:“不行,你去床上暖被窩吧。”
喬真跳下來,耷拉著耳朵,慢慢地走去臥室,伴隨著一聲落寞的“喵”聲。
原則性問題才不能心軟呢。
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喬真怎麽變成了這幅模樣,祝南想起樓上那個笑得很像蒙娜麗莎的微笑娃娃,莫名悚然,他搖搖頭拋掉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衣櫃裡拿了套睡衣就去洗澡了。
等他出來時,發現喬真躺在了床上正中間,他掀開被子,發現喬真整隻貓呈大字形躺開,祝南輕笑一聲,說:“你怎麽睡得像個人。”
喬真低低地喵了一聲,這次祝南居然聽不出是什麽意思,他怔了幾秒,問:“這聲是什麽意思?”
喬真又喵了一聲,這回祝南聽懂了,意思是“不告訴你。”
真是神神化化的。
祝南拿出重新給喬真蓋上被子,說:“你再暖一會,我先吹頭髮。”他拿出吹風機,插好電源,然後對著自己的頭髮吹暖風。
沒過一會,喬真從身後冒出來,跳起來打了吹風機一下。
“……”祝南將還想再打幾下的喬真拖回來,問:“你幹嘛打它?這只是個吹風筒啊。”
喬真:【它吹你,這不是好東西。】
祝南的頭髮已經乾得差不多了,聞言隻好將吹風機關掉,算了,以後慢慢教吧。
湯圓也跑了進來,向往常一樣在床尾佔了個位置。
“睡覺啦。”祝南關掉了台燈。
剛剛睡得太久,現在反而睡不著了。祝南抱著喬真,一下一下地給它順毛,望著窗外發呆。
喬真小聲地:【阿南,你睡不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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