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渾身僵硬,腰腹緊繃,喬真的臉離他很近,寬慰道:“你放松一些。”
主持人喊:“沒錯!就是這樣子。動作對上了,表情也對一下,原,你要表現出憤怒,軒,你的眼神要複雜一點。”
祝南努力忽略腰上的那隻手和腳踝處那隻手,專注地憤怒著,而喬真面無表情,眼神卻透露出幾分糾纏。
主持人兼現場導演說:“好!過!下一個動作。”
喬真將祝南的腳“搬”了下來,放在了地上,祝南的腿有些麻了,偷偷地轉動了幾下。
下一個動作是原出拳,打向軒的面門,卻在離軒的臉只有咫尺的時候,停下了。軒沒有躲,靜靜地看著原。
這是個武打片嗎?祝南想,怎麽全是原在動手動腳。不過這個動作簡單,二人很快就順利模仿完了。
接下來又有幾個動作,比動手動腳的階段曖昧了許多,祝南硬著頭皮跟喬真“搭戲”,在全部動作完成的時候如釋重負。
主持人也為自己完成了公司交代的任務而感到高興,他拿出兩個袋子,分別給了祝南和喬真,說:“謝謝二位的動作模仿,這裡面是送給二位的小禮物。歡迎關注我們電影官方網站,你們的模仿照片會在三天內發布在上面哦。”
祝南表面上連連答應,心裡卻想,他才不會去看這些為了三鬥米而折腰的不堪回首的照片呢。不過,這不是他要考慮的重點,他現在既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想看也沒得看。
底下有觀眾上來,問祝南和喬真:“你好,你們長得真帥,可以給你們拍兩張照片嗎?”
祝南受寵若驚,說:“我可以。”他望向喬真,喬真也沒有意見,點了點頭。
他們並排站在了一起,被那個觀眾一直說“靠近點”“靠近點”“再靠近點”,等二人幾乎貼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滿意,舉起手機拍了幾張,說:“好了,謝謝你們。”
一個觀眾開了頭,其他的觀眾膽子也大了,紛紛上來要簽名和合照。祝南第一次體驗這種“萬眾簇擁”的明星感覺,不免有些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將滿足了觀眾大老爺們,終於松了口氣。
喬真問:“你等會有事嗎?”
祝南搖了搖頭。
喬真揚了揚手中的半年電影券:“要不要一起去看個電影,就看野孩子。”
祝南剛剛還在琢磨著能不能把電影券賣了換點錢,畢竟要生存之後才能生活,現在聽到喬真的邀約,又想還是先看一場吧,也許可以通過看這個星球的電影來了解這個星球,他欣然答應,說:“好。”
二人進了電影院,出示電影券,要了兩張十分鍾後開映的《野孩子》的票。
喬真走向食物區,問:“你想吃點什麽嗎?”
這裡有三角酥、薯片、爆米花、魚皮花生等零食,很適合看電影吃,還有冰淇淋筒、綠豆冰棒、可樂等消暑食品,想吃是想吃的,可惜一文錢難倒饞嘴怪。祝南不知道這些東西有多貴,摸了摸為數不多的二十個幸運幣,剛想拒絕,喬真就說:“我請你吃。”
這怎麽好意思呢。他看了幾秒,饞嘴妖怪打敗了薄薄臉皮,祝南說:“我要一個抹茶冰淇凌。”
喬真要了一個抹茶冰淇淋和一個香草冰淇淋,付了一個幸運幣,然後服務員給了他六個小一點的幣。
這怎麽換算?那個小一點的幣是多少錢。祝南胡思亂想,卻不敢問喬真。
喬真將抹茶冰淇淋遞給祝南,二人吃著冰淇凌,走進了放映室,來得早不如來得好,屏幕上倒計時兩分鍾。
祝南說:“這個宣傳組選人上去模仿動作,好像很隨便,萬一選了七八歲的小孩……雖然好像也能演。”
“你以為我們被選上去模仿那幾個動作,真的是因為運氣嗎?”喬真了然一笑。
“難道不是嗎?”祝南歪了歪頭,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難道他們……”
“對。”喬真說,“我們之所以被選上,是因為跟劇裡兩個角色年齡相符,而且長得好看,利於宣傳。”
喬真誇自己好看,沒有絲毫地驕傲,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祝南心中一動,話題卻扯向了:“這種活動經常有嗎?”
“經常有,不過不止是動作模仿,還有很多不同的形式。”喬真說。
祝南默默記住了一個賺錢方法。
電影開始了。
原是一個滿身是刺的少年,倒也不是因為童年過得多麽不好,而是因為太順了!家境優越,外祖父母和祖父母都健在,父母恩愛,全家都很疼他,溺愛著溺愛著,就溺愛出了一個自以為牛逼叉叉天下無敵的小霸王。順他者昌,逆他者——倒也不會亡,就是會被小霸王欺凌一頓。
直到原遇到了軒。
軒跟原截然不同,他懂事,禮貌,克制,聰明。對任何人都是君子之交,也就是說,對任何人都不冷不熱。
二人是在高中認識的,高中班主任早就聽說過了原的霸王威名,便讓他與彬彬有禮的軒做同桌,妄圖以“近朱者赤”的法子感化原。
班主任低估了原的“狠”,也低估了軒的“冷”。
這麽多年來,軒是第一個視原如無物的人,這把原的霸王心勾得癢癢的,原一定要讓軒對他“俯首稱臣”。其實軒對原跟對大家都一視同仁,只不過原總要自作多情,認為軒對自己特別不一樣,特別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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