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盷笑道:“那便多謝元華兄了。”
如元華所說,那冊子的確不少,整整一個藏書架全是近些年有關疫情的冊子。
鳳盷與元華走到書架裡側分配好任務便開始翻看,慕韶卻走到另一
側,拿起一本冊子,元華瞧見了提醒道:“慕韶兄,那冊子乃是百年前記載了,這邊才是近些年的。”
慕韶翻開一頁,嗯了聲卻沒有放下,繼續翻看。
元華有些疑惑,但並沒多說,低頭翻看自己手上的冊子。
鳳盷仗著神識一向翻書快,慕韶更不用說,但元華隻憑著自己的雙眼卻也能做得到一目十行,不過翻了兩個多時辰,兩人就將近百年的疫情資料整理成了一分清單。
而果然如他們所猜測,魔修製造的瘟疫並不止這兩起,大大小小的也有上百起,這些數量加起來死的人數達到了一個可怕的量級,這樣多的魂魄若被抽走足以養出一個魔尊了。
鳳盷將結果同慕韶說了,慕韶卻拿出一張紙,道“恐怕不止一個。這是百年前的記錄。”
慕韶瞧了一眼就察覺出不對了,“這疫情蔓延的速度與發源的場合雖然與如今的不同,卻也與正常的疫情不同,可根據治療的藥方來說,竟是與魔修製造的疫情有相似之處。莫非魔其實再更早之前就開始籌劃這樣的疫情?”
三人陷入沉思。
要想直到當年發生了什麽,還是需要找當年經歷過得人。
非元華爺爺鬼卿莫數。
元華卻是猶豫了,當年的事一直是祖父的一塊心病,如今祖父二劫在即,我不希望祖父因這事動搖心神根本,影響渡劫。
元華不同意,卻也在意料之中。
慕韶難得沒有體貼的順了元華的孝心,反倒有些強硬但語氣依舊謙虛道:“此事卻須勞煩鬼卿前輩。”
鳳盷問出原話心中的不解道:“為何?”
慕韶道:“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鬼卿是在哪一年飛升的?”
鳳盷想了想,記起來了,道:“xx年。”
慕韶道:“在鬼卿前輩遊歷的那幾年,冊子上記載,初時城中有幾人出現同樣的怪病,鬼卿前去探查,將人治好卿離去。而在鬼卿離開不久病情卻大規模爆發。次序應當是病情出現鬼卿出沒後疫情大規模爆發。可外界傳言卻是鬼卿出沒後疫情爆發。因為這幾場疫情,鬼卿修為迅速上漲,也因此有人懷疑一切是鬼卿陰謀。”
“從短期來看,鬼卿的確是最大的獲益人,因此說鬼卿是始作俑者的確有道理。可若再往後看,這樣的疫情直到在藥王谷遭逢圍剿之後才消失,看上去這更像是坐實了的確是藥王谷做的。”
“可是在藥王谷遭受圍剿後不到五十年的時間裡,同樣的疫情已另外的形式再度爆發
,疫情並沒有得到遏製,而藥王谷卻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而所謂的藥王谷的陰謀其實更像是除掉藥王谷而不是設下的圈套。”
這一句話如同重錘,重重的落在在場人的心上,元華眼角泛紅,撇開眼去,不願說話。
這是藥王谷最痛的一處傷疤,藥王谷所有弟子都知道這冤屈的真相,可卻沒有人願意對外解釋。
他們對外界早已失望。
可元華沒想到,但真相從外人口中說出,還是讓他心酸的想要痛哭,原來他們其實一直以來都在等待著外界發現,還他們一個清白。
而這,何嘗又不是祖父的心結?
元華沉默片刻,聲音有些沙啞,道:“我帶你們去找祖父。”
鬼卿還沒有開始煉藥,正在琢磨如何將藥方用到極致,就見元華帶著兩人前來拜訪。
鬼卿假裝不認識兩人,兩人也識趣的假裝第一次見到鬼卿。
聽聞兩人來意,鬼卿臉色沉了沉,周身氣壓極低。
但待兩人將自己所說的猜測講完,鬼卿竟開始眼眶發紅。
鬼卿支開了元華,才開口。
“老夫這些年的冤屈,竟是叫兩個小輩看明白我與魔修不共戴天!”
老鬼卿沒有隱瞞,將那被鮮血掩埋的真相一一道來。
數百年前,鬼卿被譽為藥王谷千年不遇的天才,鬼卿一脈的希望。
藥王谷青葙與鬼卿一派修習一樣的神修功法,可鬼卿攻毒,而青葙攻醫,因此鬼卿一脈香火一直不如青葙那般昌盛,但凡飛升十個裡頭有八九個都是青葙,鬼卿一脈的弟子多心有不服。
鬼卿當年年輕氣盛,發誓要興盛鬼卿一脈。
老鬼卿,想起當年的鬼卿同門,滿臉淚痕,“鬼卿們皆是三歲起就開始鑽研毒藥,一輩子都與毒蟲毒草作伴,常年待在谷中鑽研毒道,他們哪一個不是心性單純之人。”
“鬼卿因終年與毒蟲毒草為伴,吃得苦頭比青葙更多,也比青葙更為瘋魔。為了研製幾個方子寧願以身試藥,疼得渾身抽搐,大口大口的吐血都不願意用藥人的比比皆是我那最小的師弟,更心性純良,寧願自己忍受斷腸之痛也不願意用它養的兔子試藥。”
“藥王谷鬼卿一脈傳承何其艱難,多少鬼卿弟子因為試藥而斷送自己的一條性命。鬼卿一脈於修行上天然就不如青葙,可他們一個個的才是真正獻身毒道之人,不求飛升,不求出名,只是憑著一腔赤誠,死守毒道。”
“
我心疼啊,我心疼他們受了那樣的罪,可每每有所進益,卻被外人用戒備懷疑的眼神打量,我瞧著他們的眼神就覺得對不住他們,我身為他們的大師兄,看他們受這樣的委屈,又如何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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