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一不能用靈力,二又禁武器,打鬥只能赤手空拳,全憑最原始的蠻力,劍修又多皮糙肉厚,肉搏既不傷性命又解恨過癮,因此門中弟子有積怨多來此處解決。
玄劍宗劍修最多,門風剽悍,劍修肉身強悍,精力旺盛,以至演武場日日爆滿。
小弟子第一次進演武場,正逢一場多人混戰,可謂拳腳橫飛,劈碰作響。
教習武課的長老旁若無人,在“劈劈碰碰”的打鬥聲中講著動作要領。
小弟子不同於長老,何曾見過這等場面,便有小弟子頻頻走神。
長老將小弟子們的神情盡收眼底 ,順著剛講的動作要領轉話鋒一轉,意有所指道,“……習武最重要的就是要摸清訣竅,重點摸錯了,便白做功。就像有些蠢貨,不好好修行,就找不到道侶,別人與道侶泛湖看花,哎,他們只能臭烘烘地滾做一團,還覺得威風,你們說蠢不蠢?”
小弟子們若有所思地張大嘴巴,看向正臭烘烘滾做一團的師兄們,眼中便多了些什麽。
打得正上頭的師兄們:……
長老總結:“所以不好好修煉就找不到道侶,找不到道侶就只能來這玩沙子”
大概少有人能承受長老這般直逼靈魂的發問,也未及分得出勝負,約架的劍修就退了個乾乾淨淨。
礙事兒的走了,長老心情舒暢,操練起小弟子也分外有勁兒。
扎馬步、跑圈熱場,打拳、搏鬥是入門級試手,玄劍宗天下武學第一的地位,是扎扎實實的武課任務堆起來的。
鳳盷喘了口粗氣,腳步慢了下來。
小胖余光瞥見鳳盷,也跟著放慢腳步,神色擔憂,“你臉色這麽白,能撐下來嗎?”
鳳盷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來,調整著呼吸,“無礙。”
小胖仍舊不放心,“你不要逞強,你身體不好,又是親傳弟子,長老不會為難你的。”
鳳盷搖搖頭,忽見右前方伸出一隻腳,鳳盷微挑眉,一腳踩上去。
痛呼聲驚起,引來長老注意,“鬼叫什麽?”
驚呼聲止住,身影沒入人群。
小胖微微皺著小眉尖,不
太高興,他心思單純,卻並不笨,小聲道:“你別生氣,他們就是嫉妒你。”
鳳盷輕笑,“我不生氣。”
他怎會為這樣的小把戲生氣。
慕韶送鳳盷入黎蒙院那個早上,鳳盷就察覺到來自小弟子們羨慕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鳳盷再熟悉不過,鳳盷不由想起幼時在天庭的日子,那些人嫉妒他得到了兄長所有的寵愛,借由他彼時玄鳥的身份低微而孤立欺辱於他。
可不論他身份如何低微,兄長眼中從始至終也只有他一人。
兄長會將世間最難得的珍寶捧到他面前,十萬年結一顆的漿果,兄長新得的古器,萬年一批的鮫王紗……統統都是他的。
而那些嫉妒的人再如何裝巧賣乖,兄長都不會多看一眼。
鳳盷嘴角微勾,他們嫉妒又瘋狂的樣子,只會取悅他。
打拳時有拳頭三五不時往鳳盷身上飄,鳳盷伸腿往那人腿上一勾,巧勁兒一帶,那人的拳頭便帶著身子撞到了另一人的臉上。兩人撲倒在地,打出了火氣。
長老一手一個,拎去了牆角面壁。
么蛾子一多,長老便有所察覺,她不願理會弟子之間的小心思,作為真傳弟子若連內門弟子都應付不了,也枉為真傳。
真傳弟子乃是宗門嫡系,也是將來支撐宗門的核心人物,同樣也享受宗門最好資源。歷來真傳弟子從來都是經過千挑萬選,方方面面拿出來不說碾壓,也足以服眾。
憑借運珠成為親傳弟子的不是沒有,可親自挑選師尊的卻少見。
若鳳盷應付不了這群小弟子,不說同輩裡無人服他,甚至還會引起門內早期師兄的不滿。
收服其他弟子,是親傳弟子必修的功課。
玄劍宗實力為上,一切地位待遇皆是自己掙出來的。
鳳盷作為在場最受歡迎的切磋對象,同時受到十幾人的挑戰,如此局面,長老也不曾給予一分維護。
小胖子十分擔憂:“他們以多欺少,我同你一起。”
鳳盷多看了小胖子一眼,“不用,沒事的。”
鳳盷走上台,神色從容,隨手拿了根竹竿掂了掂,他動作生疏,修長玉指拂過竹竿,姿態矜貴優雅,只是卻不像拿武器的修士,倒像拿著畫卷的公子。
台下傳來小聲的嗤笑。
鳳盷收回手指,竹竿輕點地面,朝著台下微微頷首,聲音輕輕,挑釁意味十足,“一起來吧。”
這輕輕的一聲,勝過所有挑
釁,台下不經事的小弟子氣紅了臉。
“狂妄!”
“給他點兒教訓!”
“別搶我先來!”
鳳盷站在後方,眼見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向自己撲來,後退了兩步。
眼見他後退,氣勢洶洶地小弟子愈發興奮,幾乎是撲了過去,就在即將撲到鳳盷面前的一瞬間,只見鳳盷突然促狹地扎了下眼睛,然後雙手拄著那竹竿一撐,竟直接躍到了人群後方,猝不及防之下,所有人順著慣性撲倒,疊成一團。
鳳盷落地,迅速收杆,甩手橫掃,將剩余的挑戰者狠狠地打趴在地。
這一杆鳳盷用盡了力氣,挑戰者們隻覺後背一痛,便狠狠地撲倒在地上,正疼得呲牙咧嘴時,不待他們從地上爬起,又是狠狠一杆下去,歪七扭八倒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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